漆黑一片的早晨,寒风瑟瑟,天空弥漫着厚重的水雾,让人看不清楚方向。
周围树枝野草丛生,叶片上的水珠被田野清理干净,陶溪看着面前护着她走路的田野,高大威武的背影,让她有十足的安全感。
四周除了脚下的小溪,发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便只有远处的鸟啼声,除此之外,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彼此。
陶溪哈着白气,这才没走多远,她就觉得有点冷,她深呼吸一口,下一秒冰冷的空气带着清新的泥土气息,瞬间让她头脑清醒。
她偷偷看了一眼前面的正在清理露珠的田野,宽大的手掌看着就很温暖。
于是她小心翼翼伸出自己冰冷的手,飞快抓住田野的手,温果然想的和她一样很暖和,温暖的感觉直达心底,让陶溪更加用力。
田野小心提着灯笼生怕熄灭,这是她们唯一的光亮,他认真看着脚下的鹅卵石,小心翼翼走着,生怕看错,不然两人就会一起掉进河里。
他察觉到陶溪的动作用力回握住,冰冷的触觉让他担忧,他看向昏暗又充满水雾的道路,“溪娘,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不要,”,陶溪想也没有想就拒绝,她好不容易起来,虽然有一点冷,但没有关系,而且现在还没到目的地,她是可不能放弃,“哎呀,你不是说马上就到了,现在回去岂不是半途而废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不带我去,自己去就行了。”
陶溪没有想到田野居然婆婆妈妈的,她生气甩掉他的手,然而始终没有甩掉,她气愤看向田野的背影,生气呼呼道:“相公,你干什么?”
田野转过身提着灯笼,就看到烛光下的陶溪更加动人,就算她现在小脸气鼓鼓的也更加可爱。
他心中化成一滩水,“溪娘,你别气,我只是怕你冷,”
“我不睡觉,起来这么早,就是为了去看看竹篓里面有鱼没,现在路都走了一半,你有让我回去,”
“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
陶溪义正言辞看向田野,凶狠狠瞪着田野,他早不说晚不说,现在说是几个意思。
光线昏暗,正在生气的陶溪,没有看见田野眼中的温柔。
田野瞧见更加生气的陶溪,更加可爱,他内心按不在耐住一笑,见陶溪越来越生气,微微叹气,立马安慰道:“好好,我错了,我们这就是去看看。”
他从起床到现在就一直劝说,现在寒气太重,溪娘身体又太过薄弱,万一寒气加重,怕是会感染风寒。
可他没有想到溪娘虽然忘记了事情,但是她脾气依旧是一样,爱生气,还不听劝。
陶溪俯视着向上,便在烛火下看见田野脸上复杂的,皱眉,“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没有,没有”,田野飞快摇头,生怕晚了,又要被骂,他握住陶溪的手不放,又继续前行,“好了,再不回去,娘就要醒了。”
“那你还不快一点,”陶溪一听,心一急,马上催促着,她起这么早,不就是不想田母发现,要是被发现了,她不就真的白跑一趟吗?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微弱的灯光,在雾蒙蒙的世界,成为唯一的光亮。
在溪水声和鸟叫声的陪伴下,很快来到目的地,在一棵巨大的树下,埋藏着竹筐。
陶溪眼疾手快接住田野递来的灯笼,她将灯笼往前一点点,明明是厚重的衣服也能清晰看清田野充满力量的手臂,她眼睛一亮,不用看就知道今天收获不小。
“哗啦”的一声,田野将竹筐从小溪里提出,哗啦啦的溪水将干燥的泥土打湿,一直蔓延在她面前。
陶溪见田野将竹筐放在一旁的空地上,多余的溪水又很快流回小溪,她将灯笼好奇的靠近竹筐一点,想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她还没有看清,便听见田野急切的声音,“别看。”
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温暖的大手捂住她的眼睛。
陶溪吓了一跳,慌乱的朝后退了一小步,手腕被冷凉的湿意的手握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陶溪白着小脸,很快便理解到田野的用意,她用力点头,声音颤抖着:“相公,我不看,你快把它们扔掉好不好。”
“好,你乖乖别动,”
陶溪在田野安慰下,小心又害怕的背过身子,乖乖站着,田野见状便将手松开,在陶溪还没有准备好,一下秒就听见“扑通”“扑通”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声音,听的陶溪浑身汗毛都竖起来。
她抚摸着自己胳膊,后怕道:“妈呀,她最怕这些长长的软体动物了,不管是什么她都怕,早知道有这个,她就不出来了。”
陶溪就着冷风,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的胡思乱想,她怎么是活受罪啊。
一阵冷风吹过,陶溪更加害怕了,她感觉自己浑身发麻,脚底发软,一点也走不动了,她带着哭腔道:“相公,好了没有”
“马上,我只剩最后一条大鱼了。”
“你记得洗手哦”
“我知道。”
田野飞快处理好一切,走到陶溪面前,趁着微光,瞧见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在耽搁时间,心疼的蹲下身子,“走吧,回家”
陶溪利落爬上后背,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攀着田野的颈部,别扭道:“相公,你扔完了吗?”
田野起身,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支撑着,耐心回答:“扔完了,只剩下小鱼。”
“那就好。”
“相公,你看得见吗?”
“有火折子。”
回去时,田野生怕溪娘害怕,便加快脚步,等到家后天色依旧还没有亮,小白听见熟悉的脚步,小尾巴摇得飞快,陶溪没有搭理,她现在冷得直哆嗦。
小白又朝田野跑去,得到一个抚摸,又飞快跑回他它的窝。
陶溪回到卧室,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便直接埋在厚厚的被子下面,立马入睡,迷迷糊糊间被田野喂了几口药,也没有醒来。
陶溪舒舒服服睡了一觉,醒来后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窗外阳光明媚是一个好天气。
这几日,田母他们衬着天气晴朗,不停像仓鼠一样不停从山上找过冬的粮食,野菜和柴火。
虽然后院也种了一些菜,基本上已经生根发芽,但不足以养活他们一家人。
她看了一圈,家里只有她和田锦双,两人吃了荠菜饺子后,便趁着太阳将从上山采摘的药材拿出来晾晒。
陶溪见田锦双也跟着帮忙,没有像往常一样跟着田母一块出去。问道:“今天怎么没有和小伙伴一起去玩?”
田锦双手脚麻利把药材放在专门晒东西竹筐里,和陶溪抬起来,放在架子上,“嫂子,翠儿听她爷爷说,都梁府受灾的灾民,没多久就要来了,所以知县大人,让村里多准备一些柴火,所以她们没有空。”
“这样啊,那确实不能陪你了。”
田锦双这才听出自己被打趣,有点害羞道:“嫂子,我都长大了,怎么会要人陪。”
她看向像水一样的嫂子,温温柔柔的模样才会需要有人陪的
陶溪笑着没有再说话,认真将所有药材翻了一面,做好这一切,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将手洗净后,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热茶,也为田锦双也倒了一杯,然后喝了一口热茶暖和冰冷的身子,慢悠悠吃着柿饼。
她自从来到这个朝代,一路由北向南,路途中看到过很多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