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逐敲门,轻叫了声。
不好让白逐等得太焦急,钟延点头后,吴瑧撕了门上的禁鸣符,让人进来。
白逐紧张地半跪在床边,从秦莫的脸摸到他的手,又解开他的上衫,完了不放心还要脱他裤子。
吴瑧转身避嫌:“你干嘛?趁机吃你们家道君豆腐啊。”
她背着身,越想越离谱:“天哪白逐,你不会是对你莫哥……”
秒秒钟幻想出一篇默默守护不敢吐露心声的单相思虐文。
转念一想,白逐好像不适配虐文。
一个脑门嘣落下来:“白帝我后宫佳丽三千,你不知道男人什么最重要,烧烂几块皮肤不要紧,可不能把……”
“咳咳。”钟延及时提醒这只嘴上没把门的白鸟。
白逐这才注意到虚弱的恩人,高高抱起拳:“多谢高人相救,高人放心,这个地方这件事我不会吐出去半个字。”
“那就把你眼睛和舌头挖了吧。”吴瑧假意冷道。
“有道理。”白逐说着分开两只手指,转腕朝自己眼睛戳下去。
吴瑧忙拦住:“你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吗?开玩笑的。”
“切,让你吓唬本帝,反被我吓着了吧。”
对方眼神黏腻,语气挑逗,勾起吴瑧不太好的记忆。
她忙收回手远离两步,这之前都挺好,没想到秦莫刚好转些,他就按捺不住本性了。
三人无话,待着有些无聊。
吴瑧想去屋外走走,透透气,刚要开门却被白逐叫住。
“天快黑了。”
“对呀,”吴瑧顺口搭嘴,“天是要黑了。”
白影微动,白逐拦在她面前。
吴瑧以为他又要泼油,后退了两步,却见白逐把门销落紧:“这座城,晚上闹那啥。”
“嗯?”
“哎呀,那啥——”
吴瑧不屑:“你一个修仙的,还怕鬼?”
不过她怕,所以还是乖乖坐回刚才发呆的位置。
“这可不是一般的那啥,我听了几夜毛骨悚然,你一个姑娘家,半夜听到怕是要哭。”
他话里的重点在于“听”,吴瑧心里有点发毛,半开玩笑道:“你别没事吓人,我经不住吓的,等下躺地上吐白沫。”
“不信你问金神君。”
吴瑧:“神君?”
上次对钟延改称呼的是谁来着,秦莫,他管人家叫重延君。
这俩结对修炼,连那股子势利眼劲也一个传俩。
“晚间安全为上,闭门休息为好。”钟延出声,嗓子有些闷。
吴瑧看他还没缓过神来,背后靠着的墙面湿了一片。
她对白逐使了个眼色,这鸟一点眼力见都没。
吴瑧使着眼色问:“白逐,你冷吗?”
“不冷啊。”
“你累吗?靠墙站站。”
“不累。”
吴瑧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衣服脱下来给你恩人盖上,站过去给他靠着休息会儿。”
“哦!好,好。”
“唉!”
对待恩人,钝感十足。
床上,秦莫呼吸均匀,睡得很深,看样子没大碍了。
过了段时间,白逐默默收紧身体。
“子时到了。”
“到就到呗,怎么呢?”吴瑧轻飘飘应道。
不出门还能怎么滴?
下一瞬,凄厉长啸直灌入耳,仿佛能穿破所有的铜墙铁壁。
似夜半猫叫却不像猫声,虽然只有一只鬼的声音,却如同几十只厉鬼徘徊在门外,抓心挠肺。
突然这么一声,吴瑧整个人都不好了,头皮发麻的速度胜过心中涌起的恐惧。
他们两个男人挤在一起有个陪伴,吴瑧独自坐在靠近门的地方,哪哪不得劲。
“吴瑧,你去看看秦莫如何了。”钟延道。
吴瑧心中感激:真是个好心人,给我找个由头离他们近一些。
她坐在放鞋的踩板上,抱着自己枕在膝盖上。
钟延在两个身位外,有安全感多了。
又是一声长啸,心肝脾肺肾和魂都要一起被撕拉出来。
吴瑧瑟瑟发抖问:“每夜这样?”
“是啊,我没吓你,要不是提前告知,你肯定更害怕。”
确实。
“真是多谢了,持续多久?”
“直到天明。”
白逐从容地撕下一条衣布,卷成两个耳塞插入耳中。
熟练得让人不知道怎么评价。
布条是没用的,除非闭塞听觉。
“吴瑧妹妹,别说我不君子,先让你半个时辰。”
“什么?”吴瑧没明白。
又一阵凄叫来袭,分辨不出从哪个方向来的,如同威压从外面笼罩下来。
尾音戚戚沥沥,带着哭腔,乍然结束。
“金神君这副样子,你难道要他受鬼声骚扰?我们全闭塞了听觉,万一女鬼上门怎么办?再说了你瞧咱金神君,上天入地难找的标志人物,给女鬼勾去了如何是好?虽然我也风流倜傥——”
“说重点。”吴瑧没好气地打断他。
“我和你轮流闭塞听觉,至于金神君,就让他跟莫哥休息吧。”
吴瑧抬手一个弹指,然后就见白逐的嘴巴动啊动,她懒得再撤掉闭塞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