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了一掌打到球面上,没发出丁点声响,也没任何变化。
“钟延你说得对,”吴瑧无奈转身,“这玩意打不动。”
钟延闻言睁眼,原本缓缓开了一半的眼皮蓦地睁到最大,才张嘴,吴瑧便遭背后的灵波弹飞出去。
饶是钟延快到没影也还是差了半步,吴瑧结结实实撞在神像上,给钟延前襟吐了一大口血。
“下次这种事让我来。”
“咳——”吴瑧缓过气来,摆手道:“问题不大。”
“你稍歇歇,我去看看能不能毁坏球中的弹阵。”
吴瑧条件反射地拉住他袖子:“一起吧。”
“我不会出通道的。”钟延轻轻拍拍吴瑧的鹅蛋脸,“信我,休息会。”
他说的十二分真诚,可吴瑧等了两个十秒多他也没上来,一下就慌了。
联想在海神像在云端上的那个世界,那时候他就想开溜了么……
不安的情绪更浓,身上也更疼。
站起来好像要花掉全部的力气,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
那一瞬吴瑧只有一个想法:他跑了,他不要我了。
甚至不敢跃到球面上的空洞看,胸口一疼,直接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瑧儿!”
伴随话声出来的还有一个暖暖的拥抱。
吴瑧顾不得体面不体面的,紧紧回抱着拥住她的人,哭得更厉害了。
“我说过我会回来。”
“不怕。”
“对不住。”
哭了好一会热,吴瑧感觉有点丢脸,缩在他怀里解释:“不好意思,有点玻璃心。”
说着背心轻轻被顺着,钟延安慰:“在我面前不必不好意思,你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你没事吧?”吴瑧抹掉脸上的泪痕,“刚才怎么了?”
“我把里面的弹阵毁了,一时找不到回来的路。说来也怪,阵面毁了,通向外界的口子也一并封闭。”
他说着嗤笑了声,帮吴瑧一起抹眼泪:“哭熟了,小地瓜。”
“你才地瓜,你全家都地瓜。嗯?不对啊,你把阵面毁了,咱们怎么去别的世界?”
钟延非常认真地捧起吴瑧下颚:“如果我们一生出不去,被困在阵中,你会怪我吗?”
“我……怪你有什么用,你不毁我们也不一定回得去。”
转念一想,以钟延那股子腹黑属性,不会无端端断了后路,也不会矫情到问这种奇怪的话。
“你老实说,是不是有头绪了?”
钟延蹲下,面朝光开合手指,映着曦光的一只眸子隐在指缝后,摆了个像要跳舞的姿势望着神像。
“百谷王,生者斗。溯河上,死者龛。
一池三山,天海倒倾。观星移焉,器斗并梳。
苍苍烟雾,帝为我求。合朔六指,仰极必返。”
也许他的嗓音足够吸引人,即便不带感情诵古文,也让人觉得他脑子里想出了一堆的深意。
“此诀与四方术阵有关,留下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阴重溟。”
“他是你表哥,你早知道当中的意思?”
钟延却笑了:“论资排辈起来的确有这么层关系,但我才多大?只不过刚参透其中关键。”
“道生万物,道极乃无,无又生物,道之极致。”
吴瑧吸了口凉气:“你的意思,道从无到有,到极致,又到无,如此往复循环?”
钟延露了个温和的笑意:“不愧是瑧儿,思维敏捷。”
“所以呢?”
“我观察过,每座海神像抬着的这只手都在最本源阵法的合朔方位,若把海神像放于上古流传的星图上,此球乃为极象。”
“额,你说人话。”
“若将神像头尾分置两点,头为仰象,脚为返象。”
吴瑧转头望向海神像的脚部,灵机一动,跟钟延一齐说道:“暗海!”
“其实想想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万一不变的是海神像,它的重要部位就这么三个地方,右眼、这球、暗海口,只不过我们过球去往不同的世界,一般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毁掉它内部的结构,你这么一弄,等于断了这个世界海神像的一边连接,那过另一边的返路走,兴许真能出去。”
“瑧儿聪明。”
吴瑧顿时来了精神,身上的伤也不疼了,“快快快,走。””
“暗海有无数邪灵,凶险异常。”钟延不放心道,“我心中没数。”
“你看着办。”吴瑧道,“如果没有你,我早迷失在这些世界中了,是生是死绝无怨言。”
两人对视一眼,坚定地点点头,直到这时候,吴瑧才完全信任这个超绝大帅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