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宁拿起手机本想直接说句滚——

“死者已经等了很久，你专业点哦。”盛鸿的嘴，提审的魂。

——那必须得到。

根据警务通里关于陈晶的调查，身份证号绑定的户籍信息，是在大学。

可是这个大学，和陈杰的大学是同一个。

盛鸿已经宛若进出自家大学似的，在门口保安起身打招呼时大咧咧的摆手：“我带朋友来逛逛！”

看到保安一脸疑问——

“没办法，非得要考你们学校的研究生。”盛鸿玩心起来，撞撞身边人：“你说说，想考哪个？”

蒋宁抱着胳膊，没有说话。

直到被盛鸿胳膊撞到无法站稳，只能闭上眼睛咬牙切齿：“我是4+4直博。”

盛鸿笑容僵在嘴角：“真的嘛？”

蒋宁拿出手机递给对方：“学信网可查。”

小丑竟是盛鸿自己。

盛鸿举起手，用力拍拍胸口，拍到咳嗽：“是我，是我想深造，我随便看看哪个专业合眼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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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鸿和蒋宁在学生档案管理处等待半天，直到辅导员找到陈晶的资料。

“陈晶，1998年生，今年已经27岁，西南省份偏远地区的孩子，我有印象。”辅导员输入陈晶的信息，记忆也被一点一点打开：“这个孩子长得瘦瘦小小白白嫩嫩，当时她考进来的时候已经是20岁，我当时对人数的时候还在想这个班有个大姐，没想到是个小姑娘。”

盛鸿望着电脑屏幕里陈晶的照片，总觉得似曾相识：“这个女孩，我见过。”

“怎么会，按照正常来说，她是23岁基本上学校就安排自己出去实习，我记得她当时还是班里面最早找到实习地方的，大家都很羡慕。因为最后一年的学费没有交完，所以她虽然如期毕业但是毕业证是2年前专门来到学校交了学费，才拿到的。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你肯定不是在学校见到的。”辅导员一口否决。

“她家里确实很穷，你们想啊，别的孩子17岁18岁上大学，她是本来上学就晚，考了一次没有考过，考了两次才来我们学校的。我当时还很庆幸老天的公平，虽然孩子家里穷命苦导致刚进学校的时候，连电脑都不会开机——你们理解吧，2018年的人不会开电脑？？！！但至少孩子长得怎么说，白幼瘦，所以在班级里和大家相处的也蛮好，经常一起出去打工。”

“兼职打工？”蒋宁看到盛鸿蹙眉发呆，自己跟着辅导员的话提出疑问。

“是啊，那么辛苦的家庭能支撑孩子用一年时间复读，应该耗尽了心力。我记得上学的时候，陈晶不是在教室就是在打工，也没有回家过。”说到这里，辅导员想起来：“当时她家那边好像有疫情，我担心她有没有口罩能不能返校什么的。结果她说她压根没有回家，就在本地打工。”

“你还记得她在哪里打工吗？”

“这谁记得。”辅导员抱歉的笑笑：“这都毕业多少年了，我能记得她已经不错了。”

蒋宁又问了些不专业的不痛不痒的问题，实在是不知道问什么，只能抬起胳膊撞撞盛鸿。

盛鸿这才放弃回忆，望着辅导员电脑屏幕上陈晶的照片摇头：“我真的在哪里见过她。”

随即又问一句：“咱们这有没有以前和她玩的最好同学的联系方式？”

“没有。”辅导员眼眸闪过一丝光亮，很快又暗了下来。

“没事，我们就随便聊聊。”盛鸿并没有错过辅导员躲避的眼神，而是干脆趴在辅导员身边的格子间诉苦：“陈杰的案子到现在没有头绪，领导也是要求我们要把咱们学校翻个底朝天，你说，坏人的脸上又没写着我是坏人，每个教职员又都很配合，我还真能去买个锨？”

辅导员听到盛鸿没有简单走程序的意思，干脆跟着想起来早配合早结束：“你等一下，我记得当时我们这个学院和高中部的语文老师有过合作，我微信问问他。”

“什么合作？”

辅导员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陈晶这娃真的很可惜。她长得在班里算是最好看的，不施粉黛皮肤白皙。又会来事，平日去哪个商场打工，还会带回来一些试用装送给老师，我们都喜欢她。我们学校老师经常会有一些项目需要实习生，我就推荐班长和陈晶去了。”

“我记得好像是当时的院长推荐的，说是我们学校附中的语文老师暑假有个自己的个人抖音和小红书需要运营，想找个实习生帮忙。我当时就带着班长和陈晶一起去，看老师安排。后来我问了一下，班长放暑假回家了，陈晶去了一次。后来，好像就没消息了？”辅导员想了半天：“再后来一忙，我就忘记后续情况了。”

“那麻烦您这将当时语文老师的联系方式给一下，我们自己去问一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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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院大楼出来，盛鸿干脆和蒋宁一起留在大学餐厅找饭吃。

“我记得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特别懒，经常是找同寝室的同学帮我买一份韩国紫菜包饭。”盛鸿和蒋宁并肩走在学生人潮中，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像学生那么着急回宿舍睡觉。盛鸿一边四下打量校园拿着手机拍拍拍，一边感慨：“所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那个时候跑的少，现在就要腿勤脚勤出外勤。”

“天，”蒋宁听到盛鸿这张嘴，不由得摇头感慨：“就凭你这张嘴，没去当传/销可惜了。”

眼看讲述自己的话题没有引出蒋宁的大学生活，盛鸿直接开口询问：“那你呢？”

“我只记得我上学的那年正在实验室里解剖青蛙的时候突然地震，我一只手拿着解剖刀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管乱晃，旁边办公室的女同学惊慌失措的下楼，我环顾四周——”

“所有同学甚至包括教授都是一脸平静。”

“我说拜托，地震哦，没有人有反应吗？”

“教授说，做医生就不能当逃兵。”

盛鸿有些惭愧的伸伸脖颈鼓掌：“哇哦，本来我打算是个下饭话题，怎么突然感觉得换个正装才配得上你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