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雪看着自己眼前要给薄柏青的习题,心中不由得高兴的想。
好像两个大佬……
没有那么难相处。
*
“碰!”
楼梯口里,景谢手撑在墙上,按住了薄柏青的去路,手撑在薄柏青一旁墙壁上。
高挑卷发的少年壁咚住比他高的男生,但气势不减,凶狠异常。
耳边耳饰在卷发的间隙中微微晃动。
景谢嘴角下压,他说:“你刚才干嘛不教宋若雪。你明明知道他……”
明明知道他刚来学校,没有朋友,没有认识的人,显而易见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去和人沟通。
景谢紧盯着他,薄柏青兴致寥寥,似乎没有挣扎的想法,薄柏青说:“为什么要教。”
“宋若雪如何,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薄柏青的语气很平淡,没有起伏,一如既往。
薄柏青的性子本就冷,和谁都不熟,也不想和谁熟,景谢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好学生性子冷得彻骨。
没想到,薄柏青倒是反客为主。
薄柏青轻轻低下头,突然问:“那你呢。”
薄柏青虽然被壁咚在墙上,但薄柏青嫌后面的白墙会落白粉,和墙壁隔着一个距离,他脊背停止,和景谢经常性的站没站相不同,薄柏青的脊背和钢筋与青竹一样,直直挺立。
薄柏青道:“威胁、逼迫,或者释放善意,你都能让宋若雪高高兴兴地进入我们组,你又为什么拿我做幌子呢,校霸?”
“校霸的手段这么温柔吗?”
景谢撑着墙壁的手一缩。
薄柏青语气不停,他慢慢低下头,两个人的距离突然被拉得无限近,薄柏青的五官很有攻击性,这种攻击性被寻常淡漠的外壳给压缩隐藏,因此寻常都只是觉得薄柏青颇有距离感。
但如果薄柏青逼近了,冷硬立体的五官,硬挺的鼻梁,面庞没有任何让人觉得‘柔软’的地方,攻击性便陡然而起。
薄柏青脸靠近了,景谢黑色的瞳孔映照着薄柏青的脸,看到这张正脸逼得很近,与梦境相同,又恍若不同。
不,梦境里……很虚幻。
现实里的压迫感与攻击性却很真实。
没反应过来,景谢性子倔,不愿后退,已经反射性抬手,按住薄柏青阻止他逼近,但抬手按的地方却不太对。
景谢感觉到某种东西在手心里轻微滚动,他在零点零几秒回过神来,整个人霎时间和应激炸毛跳起来的猫一样,手一抖就移开了。
……他刚才,手按在薄柏青的喉咙上。男生喉结滑过的触感鲜明,像是在敏感的手心不住地泛起麻意。
薄柏青显然也顿了一会。
景谢把手背在身后,莫名地感觉手心被喉结滑动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烧起来了一样,他把手放在身后,不住地摩擦着掌心。
景谢掩藏好自己一瞬间因为这种接触延伸出茫然无措的情绪,似笑非笑:
“我为什么拿你做幌子你不知道吗,你,我,我们不是敌人么。我非常非常讨厌你,如果不是这个什么该死的小人漫,我绝对……”
景谢威胁的话没说完,眼前什么银色的东西在面前晃动一下,霎时间止住了景谢的话头。
银色项链从薄柏青修长的手指垂落,缠在薄柏青的手指上,银色饰品在薄柏青的手指下,银链因为主人的爱护,不知怎么做到毫无氧化,依然亮而显眼。
上面带有民族特色的花纹缠绕银色的链子上,嘎吱一声清脆的声响下,连带着银色链子上面的戒指都一并下滑。
亮得晃眼。
薄柏青:“合作的诚意。”
景谢僵在原地,骂人和冷嘲热讽的话霎时间被被掐断了。
景谢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但薄柏青抬手握住景谢的手,把手中的银饰一点点地塞到景谢的手里,就和之前一样。
手指一根根被拔开,又把有些温凉的银饰一点点塞了进去。
在诡异的僵持与寂静中,上课铃响了。
许久,景谢回过神,把手里烫手的银链塞到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笑了起来,好像空气里流动着的某种僵持不存在一般。
景谢道:“……谢了。”
景谢的眼睫毛下垂,道:“合作愉快。”
卷发少年手插口袋,背对着薄柏青,从这身校服下,仿佛能看到少年不驯与漫散混合的气质。
似乎和高一时看到的背影重叠在一起。
薄柏青无声地看着景谢的背景消失在视野中。
薄柏青站了一会,也回了教室。
景谢这个人,确实让自己讨厌不起来。明明他一开始确实对景谢感到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