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互帮互助’这句话说在前头,景谢发作都不好发作。
呵呵,现在景谢更想用拳头互帮互助。
靠。
*
傍晚下课完,打完球,景谢和朋友方元坐在篮球场上,边上还有几个分到其他班的朋友。
景谢身上都是汗,轻轻一跳,篮球温顺地随着他手中的动作三分稳稳投入篮框,篮框‘哐’地一声,声音巨响。
景谢呼出一口浊气,撩起校服,擦了擦脸上的汗:“不打了。”
方元坐在一旁笑嘻嘻:“景哥,你今天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回去就要洗澡了,景谢撩着下腹的衣服擦了擦汗,露出他白皙并不厚实的人鱼线。
汗水沿着纤薄的肌肉往下流动。
景谢深呼一口气:“别问。”
听着语气,方元也不怕,只是八卦地问:“景哥,是薄柏青的事情吗?”
方元和景谢挤眉弄眼。
一提到薄柏青,景谢眉眼里阴鸷和烦躁更甚。他放下衣摆,难得不言不语。
方元哪能不知道景谢,见他这反应就大差不差知道两人有矛盾。
方元对其他朋友摆摆手,让他们继续玩,两人去一旁边上坐着。
方元左看右看,咳了一声,小声说:“景哥,你知道……”
“学校有你和薄柏青的cp吗?”
方元此人十分清奇。
他是华洛高中有名的信息贩子,景谢发小。
方元消息灵通,朋友多,总爱四处跑,和景谢关系很铁,是发小的关系。
这类性子的人并不会有固定上下学的朋友,每天换一个人玩,不会天天和景谢走,景谢也乐得清净。
尤其是方元这傻逼八卦得很,最近方元频频找他。
景谢就知道这傻鸟恐怕是八卦之心作祟,闲不住,过来吃瓜。
景谢一听,心里操了一声。
心想自从转校生头顶小人漫开始他这本来朴实无华天天挨批斗的人生,更是一路狂奔。
景谢现在实在是对cp这个词有点心里阴影,要让方元知道他这一周都不得安生了,景谢面无表情:
“……不知道,疯了吧把我和薄柏青联系在一起。”
方元噢了一声,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在景谢回绝目光给压没了。
方元坐在一旁,给景谢替水,顺便帮景谢把瓶盖打开了。
方元看着远远的几个人在打篮球,问道:
“景谢,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薄柏青?”
方元消息灵通,见四下无人,便多劝道:
“薄柏青这人,对,是难接触。但这样的人,无论要让他喜欢还是讨厌都很难。冷得很。”
景谢:“别问了。说到这人我就烦。”
景谢摸了摸耳垂上的耳饰:“友好相处更是不可能。”
“哎!”方元苦口婆心:“哥,我是真建议你别去招他,这个人……”
“我看人多年的经验来说,这种人看着冷心冷情,难免有偏执狂倾向。”
方元认真道:
“一旦招惹了,对方上心后你会很麻烦。”
景谢觉得方元这话相当中二:“你谁朋友,方元,竟长他人士气。”
景谢喝了口水,让身上的体温降下来。
他打球,身上的银饰都脱下来,怕被汗弄到,银饰会褪色。
景谢拿书包里的纸巾擦掉脖颈一侧细腻的汗,打算把银饰再戴上。
这种格外事儿精、放在一个男生身上不由得让人觉得脑瘫或者不正常的事。
方元看了却异常习惯。不觉得如何。
见景谢没放心上,方元神色稍微正经点:
“景谢,哎你走点心。薄柏青这人……得罪了,会很麻烦。”
“这人你只要不管他了,据我观察,他也不会再主动惹你。”
方元一贯没什么正行,他以前和景谢一起是初中天天二人转。
但和景谢不大一样的是,方元是嘴上说不读书,笑嘻嘻地没用又废物的模样,背地里学习卷到飞起的类型。
方元成绩名列前茅,年段前十必有他,而且。
他确实是个人精。调侃的时候“景哥”,认真的话就连名带姓叫。
景谢把银饰一带,略微往后看向方元,又移开目光。
他心想,为什么都觉得是他去招惹薄柏青。
不是薄柏青老是管他吗?
景谢不想和方元争,到时候他又要叨叨一堆。方元年纪轻轻就有当妈的倾向。
景谢:“知道了。”
他低着头,带上脖颈的银饰。
方元和一旁旁边过来的朋友打了个招呼,笑容不出错,坐在一旁的石墩子上,曲着腿:
“哦哥,还有一件事。”
“最近景哥,你别出门了,之前外校的那几位,最近好像找人来蹲你。只是没蹲到。”
景谢带着银色项链的手一顿。
这一顿,他的长卷发卷住银链子。他轻轻“嘶”了一声。
方元哎了一声,起身:“又卡头发了?我帮你。”
景谢坐石凳上,头发缠住,扯得头皮痛。
景谢表情有点烦,他应了声,把银色链子给方元。
方元熟练地给景谢解开头发上缠住的银饰,怕景谢想不起来,还道:
“就是你抢别人女神的那件事。。”
景谢漫不经心的表情微微凝固:“……什么叫我抢别人女神,没这件事。”
作为一个十分八卦、热衷社交的狂热信息分子。
方元的狐朋狗友遍布五湖四海,包括外校的朋友。
信息来源自然也广泛。
这个八卦非常有名,闻名多个校区,几乎是“高中怪诞”,拥有多个版本。
但在华洛高中反而不怎么有人谈论。
最广而流传的版本,则是景谢和隔壁职专一哥矛盾深重。
景谢把职专大哥大心怡的女神给抢走了,抢走还不算,还公然挑衅。
方元忍不住笑,揶揄道:“景哥,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方元:“哇。我和你认识这么久,都没看那位女神什么样呢,有照片吗?听说迷倒高职一片呢!”
饰品带好了。
景谢压下桃花眼,起身似笑非笑地瞥了对方一眼:
“这么爱看,要不我把那几个校外大哥的联系方式给你,你亲口去问问如何?”
方元咳了一声,做出一个闭嘴的动作。
显然人炸毛了。
正好旁边方元狐朋狗友球也打完了。招呼着要走,方元逃也似的溜了。
景谢不喜欢和一堆人挤一起嘻嘻哈哈回家。觉得闹腾,性子也独。
他把方元和其他高中好友赶跑后,一个人插着裤子口袋,坐在篮球场的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
景谢的脸上不见笑意,却也并不冷戾,短暂的露出寻常没有的沉默。
女神。
狗屁女神。
景谢按了按后颈,摸到脖颈带着的银饰时,情绪上的焦躁不安,才慢慢平复下来。
银饰有些压手,但触感很鲜明。
女神…
意外而已。这群傻逼…
连男女都分不清吗。
景谢摸了一会,从银饰中渐渐感到几分平静。
他深深地。从肺部呼出一口气,似乎要把胸口里的焦虑一并呼出。
景谢想,但凡他碰过一次香烟,只要一次。
他绝对是一个十足的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