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很热情,脚不停歇地搬来椅子。
“大娘,不用这么忙活。”苏云玖忙过去接过来。
众人入座后,老奶奶这才舒口气。
书生摘下帽子,将挽起的发髻散下。她脸上白嫩无暇,配上一头乌丝更是显眼。
她面向大家,有些拘谨:“我叫沈兰兰。”
白暮:“白九星。”
“我姓苏,字悦。愉悦的悦。”苏云玖笑吟吟的。
“樊心。”
樊心偏头,双手压住膝盖,身体瘦削又温柔。
“嗯呐。”沈兰兰比起那两,她对这位长相柔和的姑娘更有好感,她夸赞道:“樊心姑娘长得甚是好看呢。”
“啊,”樊心略带惊喜地开口:“多谢姑娘夸奖,沈姑娘比樊心更为美丽,能如此夸我,樊心实在开心。”
“兰兰哪能比得上仙人,”老奶奶生怕哪个言论得罪了他们,立刻抢在女儿说话前,“她只不过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
“大娘不要再喊我们仙人了。”苏云玖颇为无奈,都是有血有肉的,为何一定要用这么恭敬的语气说话。
“苏悦说的对,我们只是秋峰门下众多弟子中不起眼的,也都是凡夫俗子。”樊心接话,
“大娘喊我们的名字便可。”
“那苏姑娘,樊姑娘,白公子……不知你们来我们家是作何?”
大娘略带不安,手无措地相互绞着。
“确实是大事。”谈起正事,白暮收回表情,忽的变出一本手册。
“这是从衙门拿的册子。三日后,你们便是下个受害者。”
他斯条慢理说出这个事实。
“什么?!”
沈兰兰只感到呼吸一促,在看清那册上沈兰兰三个大字旁印着衙门的符号时,顿时脸色苍白,无力地滑到地上。
大娘更是摔倒地上,紧紧捂住胸口,“我的女儿啊!我就这一个女儿……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大娘!”苏云玖扶她起来,不赞成地瞪眼白暮:“你怎么能这么直白,万一出点什么好歹。”
“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说不会来抓她吧?”
白暮蹙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大娘。
樊心过去,塞了颗丹药给她,又顺顺气,大娘这才缓过气来。
“樊姑娘,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我就她一颗独苗了!”大娘睁眼,扑到樊心怀里便是一顿哭嚎。
“我不想被抓,我这么年轻,我还要嫁人呢!”沈兰兰也没了方才的神气,她紧抓樊心的手,泪水止不住地流。
任樊心怎么甩都甩不掉。
“不用担心,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樊心忍住心烦,顺抚她的后背,柔声宽慰,“我们会抓住凶手,让雁襄不再人心惶惶。”
她们轮流安慰几遍后,总算让娘两吃了定心丸,冷静下来。
“谢谢苏姑娘,樊姑娘。”
大娘颤颤巍巍站起,她知识浅薄,只知道会使用法术的人都很厉害。能得他们相助,她是放了一半的心。
为了留住他们,大娘执意要请她们吃午饭,并让沈兰兰跟着打下属。
她们争执不过,只能无奈答应。
白嫖怪不好意思。
“我们也来帮忙如何?”樊心提议。
“你们好好坐着,让我们做就好。”大娘一口回绝,推搡不许她们踏进厨房半步。
苏云玖回过神,这才发现屋里不知何时没了白暮的身影。
她奇怪地出去寻找,瞟见他一人正站在枣子树下,呆呆地仰头不知看什么。
“白九星?”
夏末时枣子树还绿意丰足,阳光透过树梢穿进来的斑驳光芒洒在白暮脸上。
他那双好看的眼眯起,眸子定定地落在树枝的某处。
夏风带着点烫人,只是很轻地拂过。
苏云玖过去时跟着仰头看,她什么都没发现。
只有蝉鸣和沙沙的树叶。
连樊心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周遭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白九星?”
苏云玖扯扯他衣角,不明白少年在注视何物。
“嘘。”白暮做个噤声的动作,声音薄得像纱:“看蝉。”
她闻言再次看去,还是只能听看不见。她便往白暮方向挪了挪,果然瞧见一只被绿叶挡住的蝉。
“这只蝉的寿命仅剩一天了,即使是这样,它仍在卖力地鸣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