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他乔松今日,才能顺手又捡个大便宜。
嘿!又有赏钱领了。
赵乾气急,对方竟还开始扯唇偷笑,存心和他对着干是吧。他也想明白了,不能再同这人纠缠下去浪费时辰了。
于是一转身,直接走了。
蒋芸听到耳边那阵小跑的动静,一转头却见来人面色涨红,怒气冲冲。
“怎么就你一个人?”蒋芸知道这中间怕是出了岔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夫被那些人给抢了先。”赵乾明明记得,府上养着很多大夫,近日又没有生出疫病,哪里需要那么多人。
蒋芸明白,赵乾所言的“那些人”是谁。自从出了这档子事,如非必要,他便再也不愿多提起容三爷这帮亲戚。
赵乾又想,连他都不知道蒋芸的打算,那些恶人又没有通天的本领,“该不会我们被人给跟踪了吧?”
这一发问,蒋芸几乎不作思考便立刻摇头,跟踪人如何会早到。
觉察到蒋芸情绪不对,原本立于一旁的程十鸢立刻走近几步,柔声道:“蒋姑娘莫急。”
乔六也附和道:“是啊,急出病来可不行的。”
程十鸢又说:“可否告诉我其中内情,说不定能帮上忙。”
蒋芸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明,程十鸢却疑惑道:“可是,一个外人,一个明面上既对案子没有帮助,甚至还助长‘凶手’威风,眼下能进得去容府吗?”
蒋芸这回可就真是心如死灰了,容家姐姐虽与她并无血缘亲情,性子也冷冰冰的,可相处下来,她就是喜欢得紧,何况还是赵乾的表姐。
临危不乱,直指要害。赵乾也惊讶于这状师的才智。比他先前想象的还要厉害几分。
她所言不错。如果不是身份特殊的医者,此时大抵进不去容府。
除非容府情状再次大变。
但程十鸢又说:“却并不是没有办法。”
半个时辰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若是心里头藏着事儿,这半个时辰怕就是度日如年了。
蒋芸觉得方才这错本不该犯,又恐耽误程姑娘心计,可她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总觉得若是因她思虑不周再误事,长秋姐姐的性命就要毁于她手了。
便开始靠着马车车壁,闭眸不再去想那些。
可人一但开始自责难过,什么糟糕的事情都涌了上来。
爹娘不同意她和赵乾的事情,说赵乾家世复杂,并非良人。所以根本不可能给再给她任何助力。
至于先前,也是听她所言容家大小姐实在可怜,心下不忍才做出的让步。
蒋父循循善诱道:“女儿啊,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蒋母也说:“那容三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你千万要小心。”顿了顿,“甚至为了避免生出意外,下一次,你可能连那容府都进不去。”
也确实是让蒋母给说着了。
容府的人早认得她了,寻个理由将人拦住还不是轻而易举。何况在应门小厮看来,三爷这回可是下了死命令了:
“哪个敢放那蒋家小姐进来,就去给我大哥陪葬吧。”
应门小厮正想转身,冷不丁又从马车里下来个蒙着面纱的姑娘。
容三爷手底下这俩人这回彻底摸不准了,赶忙招呼里头的人再往里通报。
容府确实是三原县的富户,但这当家人在外一不张扬,二并不喜大操大办,是以府上各处算不得富丽堂皇。
通报的下人途中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抬头往屋檐上一看,不免唏嘘。
原本两日后是中秋佳节,可谁曾想,这当家人竟是突然没了,于是那已挂了一半的花灯全成了白色。
至于里头藏着的诗文谜底,更是连影子都见不着了。
又心想,别说过什么中秋节,府上别再死人就成。
下人这一顿住脚,三爷的声音也从屋内传到了他耳边。
“急什么?”说话的人又言道,“这才哪到哪儿?弑父,至少也得在灵前跪上三天三夜。”
“吃饭?”他讥笑道:“只要没饿死,有什么可吃的。”
“即便真的因为我不给她饭吃,人没了,那也是这不孝女罪有应得,是我大哥索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