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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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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孟生一时有些难以启齿,不待看清画上人的容貌,立即站起身,对一脸喜色的百晓生行了个赔罪礼,道:

“尊者勿怪,在下、在下没见过那程状师的脸。”

一不知名姓写法,二连人相貌如何都不知道,这是找的哪门子人?

莫不是砸场子来了?

孟生本以为少不得受百晓生一番怨怼,岂料对方不过摸了把胡须,围着方桌绕了一圈,半晌后幽幽道:“无怪,听你意思,”百晓生顿了又顿,“是晓得这位......姑娘的踪迹?”

百晓生不知,称呼此人为“姑娘”,是否合适。

他记得,四十年前他混迹京城,那大夫就在找画中人了。

彼一时,他还只是个无名之辈。

这些年他从京城一路北上,先后游历了济南府、开封府、太原府,最后选了西安府三原县落脚。

其实也只是因为,他听那位大夫说过,前朝都城消息同样灵通,言下之意,来日他会去这里碰碰运气。

百晓生记得清楚,上一次见面,距今也有二十来年,可谁人能料到,那大夫仍是一副年轻医者的模样。

温润如玉,眉眼带风。

容颜未改并非天方夜谭,何况对方还是个大夫。

这样的人手里拥有驻颜奇术,谁人能质疑一二?

且不说他老毛病,不对,彼时还不能称之为老毛病,然而他不遵医嘱,嗜酒如命,当初得那位大夫妙手仁心治好了的病症,经他十来年的糟蹋,又开始展露苗头。

及至三年前,他才下定决心,改喝清茶。

心心念念的画中人,已出现在三原县,那位大夫如今可是在其身侧?

若事实并非如此,那他是否可以借此要来驻颜秘术,返老还童?

想到这里,百晓生心下难耐,他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府上那位状师的踪迹,孟生确实知道几分,于是他点了点头,解释道:“眼下这位程姑娘,就在容府查案,我来时人还未离开。”

百晓生又问:“你要查的人,是不是一位、一位年轻的姑娘?”

若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名字还一样的念法,要找她的人,仍是一位年轻的大夫。

才能对得上!

孟生狐疑地看着百晓生,又仔细瞧了几眼画像,还是有些不太明白。

方才他还觉得两人关系匪浅,怎么这番话听起来,百晓生又像是对程状师一知半解?

压下心头好奇,孟生道:“在下虽未瞧见程姑娘的相貌,但听过她的声音,也知道她的眼睛是何模样。”

他语气极其肯定:“不到双十年华。”

百晓生问:“是遮了面?”

孟生再次点头,道:“对,面纱挡住了大半张脸。”

话音才一落下,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鸡鸣,孟生讶异的同时,头已往天边望去,他这才惊觉此时晨光熹微,原来已是寅末了。

百晓生打了个哈欠,起身将堂内灯火逐一灭了,脚步一转,又取来一块密不透光的白纱,递给孟生,“既如此,烦请一辨。”

孟生虽不知百晓生究竟意欲何为,却仍是依了他的话,然而他才将画上人双眼以下遮住,心中便觉一阵古怪,本以为是将起未起的晨光所致,正要试图拿起画卷两端看个仔细,百晓生已先他一步动了。

白头翁一手拦住孟生,嘴里不停歇:“你一个年轻人,眼睛怎还不如我这个六十的老头子?”又道,“你站着别动,我另去点一盏油灯来。”

说是老头子,然手脚轻便,身子骨利索,不过片刻功夫,孟生就瞧见远处跑来一簇明明灭灭的灯火。

百晓生走到近处,见孟生双眼发直,似乎没什么气力,不由问道:“昨夜没歇息好?”

孟生摇了摇头,他在马车上睡足了时辰,并不觉疲累,只是桌上这画确实古怪,还有一种令他说不上来,却足以使得他汗毛竖起的感觉。

有些纠结,不知当讲不当讲,可又觉得其中所藏之事不利于容府上下,只能转了个弯,道:“尊者此画从何处得来的?”

百晓生眉头一蹙,道:“你问这个干甚么?”

“只是一幅画而已,若你实在辨认不出,你回去容府时,捎带上我,届时我自会想办法看个清楚。”

“至于你要的消息,一旦有信,我的人将亲自送到你手中。”

孟生惊讶不已,道:“尊者不是有言在先,不愿牵扯进官府是非?”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百晓生话音虽轻,却不想再同他口舌,至于画像来处,他不必同旁人解释。

孟生听出他言语中的拒绝之意,但还是有些惊疑不定。

不过他想,眼下能给他解惑的,只有自己,也只有一个办法。

百晓生见对方已重新端详起画纸,以为他收了刨根问底的心思,忙问:“可是此人?”

天边光亮被近前来的百晓生挡了个七八成,便只有暗处的油灯能视物,这样半明半暗的气氛,摇摇晃晃的火光落于画纸上,孟生一时竟不知恶寒从何处而起,便赶忙将脸别开,不去看那幅画像。

天边薄云遮日,万物仿佛失了颜色,孟生远远瞧着,心下剧烈起伏。

这一瞬间,他想,他知道那种怪异感是什么了。

百晓生见孟生这副样子,以为他瞧出甚么来了,握着油灯绕出几步,追问道:“是不是?”

孟生却无视耳边的声音。

他好似真的有些困顿了,不知是被百晓生问得烦了,还是被突然而起的日光刺了目,眼皮无力地耷拉着,下一刻,四肢不稳,脚下趔趄,身子一晃,将百晓生的上半身严严实实盖住了。

孟生手长脚长,生于乡野,百晓生矮上几分,身形又偏瘦,即便挣扎,一时半会儿的,也探不出头来。

两人栽倒在一处,一时竟只能听到从底下传来几声呜咽。

不知是否天意,经由这样的疏忽,油灯引线落到方桌之上,大半灯油沿着桌边停留片刻,又慢慢地往下滴落,不等地上两人起身,就撒了一地,至于火苗,早已将“老旧”的画纸点燃。

百晓生听见油灯罩子碎裂坠地,且离他越来越近的声音,顿时心如死灰,就连原本蹬个不停的双腿也没甚么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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