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楸法力薄弱。
陈武打算教他法术,这就对他来说任务太多了,陈武问他可想,一旦修行就不能常下山看夏之蝉了……
段楸惶然,又跪地说全凭师尊决定!
“……”
他顿了顿,孱弱垂眸:“我现在还打不过师姐,看了师姐也无用。”
陈武:“……”
这一天终于来到后,陈武的郁结反而全部化开。
……
可段楸聪明的点在于他从不暴露锋芒。
每句每个言行都精算周密的没令人有一点不适。他都似被迫,被带动才行动。
这个活干了才明白命活不长。段楸可怜兮兮,沉默寡言,连进出密室几趟,脸色灰败,嘴唇发紫。
陈武看了两日,某夜里睡不着,从梦里惊醒,马上把他抓出来喂药续命!
之后,段楸灵根资质不错,除了慢吞吞的锻炼体魄,修行学功法,陈武既让他参与就要想当然给他不停好药歹药喂着。
段楸的晋升之路便由此加快,到别人两三年正式入修仙门,他半年就入的地步。陈武让他闲暇除了吃饭练功就要睡觉,不然心里有鬼想着其他事一有差错就连老天也救他不回来。
树叶渐渐落黄伊始,统共没去过几趟的段楸去密室便变得更少去,专心晋升练气期。他很争气,懂得大陆强者为尊,简直是陈武没训练死士想教的最好最给他长脸的徒弟。他练气最难的一期二期横渡,后三期四期自然净化,寿命延长了。
灵识开窍、学功法、掐诀引天地万物灵气、御剑飞行,努力之至。陈武山上的丹药被他造了一半,破筑基第一层时,是在一夜之间破的。
天地无常,钝化开悟,从此以往普通妖的经历在修行路上洗涤,能过去的就不再是凡妖,灵识倍增。
陈武睡了一晚就看他境地大不同,大为吃惊,打得过夏之蝉的段楸给师尊拜道:“峰里的丹药给我霍霍差不多了,二层三层难破,我这段时间晚上里给师尊学炼药?”
“……”陈武激动异常拿鞭子打他一顿,有这时间继续练功突破,药这东西他去峰下发个疯就回来了!!
陈武现在元婴前期,因为饲养死士迟迟晋升不上去,但也离这些低阶期太久了,此前教一手收一手的生怕让他爆体而死,这时可以放开一些手教他如何修炼。
他算着再过上一阵,明年初秋,再把喂养死士,下山供奉山里吃穿用度的一些任务迫不及待慢慢交到他手上。
他现在手下死士还不过多,而这些死士以五打一,打一个金丹期勉勉强强,打元婴就十分困难,一旦公布于市只会遭无穷批判却把他们的话语压不下去,绝非陈武本意。陈武意在研究鱼僵,煅化它们到对上金丹是以二打一,现在就在煅化途上。
这大陆能修炼至元婴化神的都没多少……除却天赋血脉传承的神妖大能,一些江湖大派里都有几个元婴以上的大能镇守。
段楸不解:“师尊为何夜夜难寐?”
陈武跳脚大骂:“你以为金丹期,金丹到元婴那么好过吗?!金丹初期到了!一步步往上爬极难!元婴、化神,这无穷天道看到你天雷就劈下来了,你将天下无人不知,你个娘的过了练气以为自己厉害了?百年后都不一定到了金丹!”
段楸垂首。
段楸比陈武想象中还要努力,几乎除了在峰里走动,都在一个人闭关研究所学,修为上涨很快。修行都靠初期上涨,他很快又有了要突破筑基中期的迹象。
陈武此前就没见过如此努力又天赋异禀的妖,恨他不全是人,不然放到山外跟哪个天纵奇才,无出其右的少年比恐怕都不差。
他一边咂摸一边还有些嫉妒。
瘾子犯了,研究个把稀奇古怪的毒药让他试试。
想当年,清门就是一边靠毒药一边靠刻苦修炼出来的降妖除魔的战士出名的,制毒是他们老本行。
人间常说有五毒,放在药里亦能以毒攻毒治病。
段楸身体机能有一始终突破不了,他借口建议段楸试试。
哪怕试毒这事也本是他们弟子要做。
“那么多宝药要尝了变化不大,要不就试试我这毒丹。”
段楸瘦的有些刻薄的脸,眼皮往上一掀:“……”
徒弟接过毒药看起来有点不情愿。
这个年纪的孩子见风长,好像转眼间就又长高了点,陈武看他要平视了。
陈武见他不情愿,声量大了道:“这尝毒药本来也就是你们弟子的分内之事,夏徒弟也吃过!不过她不慎很快就尝过百萃丹,好多毒药都对她无用。便宜那小子了!”
段楸接过毒药看向他,想挑眉:“夏之蝉也吃过?”
陈武鼓气:“是啊!”
段楸噎下去的时候,陈武说:“对她下毒就得下猛毒,否则你看不出毒的一点效用,通常都让她痛的死去活来,等第二天由她身体自己慢慢消化或者我们根据她状况做解药解毒。”
万一有哪天这毒的解药连他们也做不出来,夏之蝉就死了。
夏之蝉命大。
他们用行动证明当他们的徒弟哪那么容易。
段楸是蛟人,水系,属阴,能在偏寒和阴寒的地方待久。但陈武这北峰的地不是光阴寒这么简单,走的违背天理逆道而行的路,大煞大毒,冷气都是冲天怨气阴气化成的,他们痴妄蟒雀吞龙。
服下毒药后再解开后,段楸本就不舒服,不适应的被怨阴气趁虚而入,一下“倒了”,比先前情况更糟糕的到了孱弱需要修养的地步。
陈武:“……”
转眼红衰翠减,入了深秋。
山里雨水滴答。
陈武不说话了。
段楸脸色惨白,穿着藏黑湖绸素面,在自己屋里看着门外。
听到外面屋瓦上方传来折枝落叶哗哗的声音,以为哪个野物跑到上面树上待着,掉下来了。
结果他眼皮上倒吊下来一个女子。
段楸顿时无语。
夏之蝉穿着蓝白道袍翻身下来。
夏之蝉吓他没吓着,他一脸苍如白纸,生了大病,脑子不灵活的样,夏之蝉生出一点同情和于心不忍。
夏之蝉在一片黄叶落地里皮肤白净,眉眼明亮,像这个世界外的人,在他好久没见其他人时问:“师叔在哪,我朝他要个东西。”
段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