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驶入车流，凌煦靠在座椅上，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很多事情都将不一样了。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花店门口，二人下了车，凌煦站在门口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谢昱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谢昱说进去看看，于是凌煦推开了门，满屋子蓝色玫瑰映入眼帘。

“今早上有点急，只给你拿了一捧没有喷成蓝色的玫瑰。不过幸好，现在你还有一屋子的蓝玫瑰。”

“这是我的道歉。”

凌煦看着满屋子的蓝色玫瑰，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像是某种温柔的仪式。

谢昱不用向他道歉，是他没能理解。谢昱辛辛苦苦忙活了一个半月，最后还被他打了一拳，该道歉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忍不住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却再次有些湿润。

真你妹的窝囊啊，短短一个早上哭了两次。他在心里默默骂了句。

蓦地，他想起那个飘着雪花的日出之前。谢昱坐在他身旁，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消散。记忆中的那人侧过头，问他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

那时的凌煦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唯物主义。”他从小就看着凌厉明会在家里摆个佛像或者关公像时不时地拜一拜，但作为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人，他相信世界是物质的，相信一切都可以用理性和逻辑解释。

可此时此刻，站在这满屋子的花海中，空气安安静静的，只剩下凌煦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最后他后知后觉地听到了，谢昱那晚说的那句话砸在他胸口，掷地有声——“凌煦，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命运，不会有你想象的那么苦。”

他突然觉得，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某种超越物质的力量——一种他从未祈祷过，却依然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并守护着他的力量。他开始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明，相信那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奇迹。于是从此刻开始，他心甘情愿成为信徒。

他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谢昱，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和期待，“谢昱，你家里有没有关公像，或者佛像，或者观音菩萨之类的？听说商人都会拜这些。”

谢昱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深邃而温柔。他微微勾起嘴角，声音清冷却坚定，“我不拜神，我只拜我自己。”

“那你是唯心主义还是唯物主义？”

“我么？唯你主义。”

凌煦愣住了，随即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带着释然，也带着某种无法言说的归属感。他走向谢昱，脚步轻快，像是终于找到了某种答案。

“唯我主义？”他故意重复了一遍，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谢昱伸手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对，唯你主义。我说到做到啊，我说了，我保护你。”

凌煦笑了，从开始到现在他愈发坚定地认为谢昱就是个奇葩，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却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坚定不移地选中了他。

谢昱才是他的奇迹，是他最强大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