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
明明是一句振奋人心的话,但在《迟到》剧组却没什么吸引力,尤其是对于几个主演,更是心如死水。
有可S市高院的扶持与协调,《迟到》剧组总算是可以到市属监狱来观摩了。当然,这个体验也是有限度的,严格限定人数、严格设定界限、严格要求保密。
只有包括导演、主演在内的小型团队可以来参观体验。
包括之后拍摄,也只有部分画面能够使用实景拍摄,其他全部都要单独搭建摄影棚。
可即便如此,真实体验对于整个《迟到》团队而言都极其重要。
因为他们几乎没有见过监狱生活的真实样貌——一日三餐的粗粝与重复,劳动改造的机械与疲惫,隐秘角落的霸凌与压抑,以及犯人被时间碾碎又重塑的精神状态。
没有客观的画面记忆,导演和演员只能依赖二手资料和想象虚构,稍有不慎便会滑向刻板印象。
但《迟到》是一部想要刻画入骨的文艺片,它必须要足够真实,才能刺穿银幕,扎进观众心里。
聂山是个较真的体验派。
尽管无法和犯人共同生活,他仍要求剧组每日配送与监狱完全相同的伙食。
因为新监狱条件太好,郑周升还请来一位退休狱警当顾问,帮助还原早些年的监狱环境。
老人摸着片场铁栏杆感叹:“现在条件好多了,九十年代哪有这些?”
正在修改分镜稿的郑周升追问道:“那时的伙食具体什么样?”
“玉米面掺麦麸蒸的窝头,一口下去满嘴渣。冬天只有冻成冰坨的白菜帮子,得捂化了才能啃。”
三十年前,那个时候可不讲什么人//权,经济刚起步,监狱条件可想而知。
聂山听完后,立刻让后勤准备了一批九十年代监狱的伙食,整个人的状态快下滑。
读剧本可以帮助他理解宋烈,而切身体验则能够帮助他呈现宋烈。
郑周升不是第一次和聂山合作,他知道聂山的状态与习惯。甚至可以说,郑周升在选剧本的时候,就有考虑过聂山适合的主角。毕竟,和聂山合作无论是戏里戏外,都让人省心。
“这个角色一定能为你再拿一座影帝奖杯的。”
明明电影还没有正式开机,郑周升就已经产生了足够的信心,。
当然,这种几近封魔地体验,给聂山也带来了很多负面的影响。
谢轻泉看着视频里相当憔悴的聂山说道:“你怎么又瘦了。”
聂山努力让自己笑得自然一些说道:“你看过原型角色出狱时候的照片吧,要那种程度才能让人瞬间共情啊。”
那张照片,聂山给谢轻泉看过,他说看着照片的瞬间,就下定决心要接下《迟到》。
“你突然把自己搞得像老艺术家一样,为了拍电影牺牲这么多,我有点不适应。”
聂山眼角带笑:“怎么,心疼了?”
谢轻泉毫不避讳,点头承认道:“有一点。”
看聂山以前的采访、粉丝的介绍,谢轻泉知道聂山拍电影很拼命。但知道和见到并不一样,才分开十天不到,聂山的外貌、神态都有了明显的变化,谢轻泉自然会有心疼的感觉。
就一瞬间,聂山的眼神就亮了,明晃晃的期待。
“拍戏拼命可以,但你也要有个度,不要影响自己的身体健康。你年纪也不小了,不是十多岁、二十多岁的状态了。”谢轻泉如愿说出了聂山期待的劝解。
很俗的担忧,可一个人想说,一个人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