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村一路冲过来,堪堪在御幸身前停住了脚步。
平日的训练效果卓著,一口气跑了这么长距离也没有累,只是有点喘。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御幸,居然真的是御幸,自己不是在做梦。
看到泽村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御幸才后知后觉地有点害羞,居然真的一时冲动热血上脑,就跑来长野了,“那个……就是想着好久不见了,所以……”御幸想不出借口,索性就实话实说,“我想你了,就过来了。”
“诶?”泽村刚想开口问怎么没进去等他,外面多冷啊,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一听御幸的话,开始怀疑自己在做梦。那个御幸,居然说想自己了?
“嗯,虽然可能会让你很困扰,但我什么都没带。”话都出口了,御幸干脆脸皮一厚到底,“所以,今晚可以在你家借宿吗?”
“当……当然可以了。”泽村傻乎乎地想,自己这是中邪了?还是中了幻术?这幻境可真逼真啊,自己连御幸说话时带出的热气都能感受得到呢。
乡下的夜晚不比城市,没有便利的交通设施,两人只能慢慢步行回家。御幸走得急,身上的衣物应对长野的夜晚本稍显单薄,又因为在室外等了泽村接近二十分钟,此时不免觉得冷。
泽村刚给家里打电话交代了御幸今晚留宿的事,就发现了御幸有点不妥。没有多想伸手就摸了摸御幸身上的大衣,皱了皱眉,又去碰了碰御幸的手,非常不满道,“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衣服都穿不够!这要是感冒了可如何是好!你是不是刚刚拿下日本一就骄傲过头了?你这个混蛋可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要谦虚,你这样下去新赛季就等着被对手狂殴!”
泽村一边叨唠一边解下自己脖子上的围巾给御幸围上,两人面对面本来就极为亲近,“因为急着想见你,没考虑这么多,所以就疏忽了。”
泽村给御幸围围巾的手一抖,差点没把御幸给勒死。御幸这家伙,是被什么邪神给附体了吗!虽然很抱歉,但邪神能不能先别走!
御幸被泽村这一下搞得狂咳不止,什么暧昧心思都没了,赶紧扯松围巾,摸着脖子,“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谁……谁让你这个家伙突然说些奇奇怪怪的话了!”泽村脸颊顶着两坨小腮红,瞪着御幸。
“诶?很奇怪吗?”御幸又摆出那副欠揍的表情,“我们不是最亲近的前后辈吗?上次在东京分开前你明明还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呢。”
“胡……胡说!”泽村突然有点口吃,“我明明说的是我那天很开心!”
“诶?可是那天不是都和我呆在一起吗?那就是和我一起很开心啊。”
“你这是强词夺理!”
“诶?泽村选手真是严格啊。”
“你这个四眼混蛋不要随便撒娇!很恶心!”
“呃……恶心……”
……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泽村家,家里的父母和爷爷一早就严阵以待,等待御幸大驾光临,如果不是事态突然,都恨不得拉条横幅告知父老乡亲。
御幸本来突然拜访没有准备礼物已经有点不好意思,又被泽村一家郑重其事地一番接待更是手忙脚乱,频频向泽村投去求救的目光。
泽村也觉得自家有点夸张,“够了够了,这位眼镜先生和你们家孩子一样,只是职棒众多球员里平平无奇的一员,不需要这么高规格地接待。”
荣德劈头就是一掌,“你小子也配和一也相提并论吗!”
泽村一边捂着脸一边吐槽,“什么一也啊你就一也,你们很熟吗?而且我哪里比不上他啦!”
“你什么时候能有年薪一个亿再提这茬吧!”
“所以就只看钱吗你这个老头!”
旁边的泽村妈妈一脸慈爱地看着御幸端上切好的水果,“一也君一段时间不见,似乎又帅气了呢,你上次上的节目阿姨也看了哦,很有趣呢。对了,等下有空能不能帮阿姨签几个名,阿姨好几个朋友的女儿都是你的粉丝呢,要是能收到一也君的签名肯定很开心呢。”
“妈妈,他那张脸已经够招蜂引蝶的了,你就别再助纣为虐了!”
泽村爸爸再次拿出了多年珍藏,“上次没能喝一杯,这次可以不醉不休了吧?一也。”
“你这个中年大叔不要老想着把人灌醉啊!”
兵荒马乱的一个夜晚,泽村好不容易应付完家里的活宝们,才带御幸上楼回房间。
两人轮流洗漱完毕,御幸穿着泽村的衣服坐在床上,看着泽村抱着一堆被铺进来打地铺,故作一脸平淡,“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吧,我们两挤一挤不就好了?”
“啊?”泽村看了看自己的床,又想到了上一次在御幸家不自觉抱着人睡了一觉,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艰难出声,“我的床有点小吧?挤一起睡可能会睡不好呢,反正就一晚,没关系的。”
话刚落地,两人都有点小失落,一时无言。过于安静的气氛让空气中多了一丝小尴尬,泽村没话找话,“对了,你明天的车票买好了吗?”
御幸明天还有在东京的拍摄工作,得一大早赶回去。提起这个就不免泄气,御幸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出问题了才会让经纪人帮自己多接工作,就算当初是为了躲着泽村不回东京,自己在福冈好好休息一下不好吗?现在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难得的假期都泡汤了。
“啊,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我自己坐的士到车站就好。”
“那……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
“晚安!”
“……晚安。”
长野的冬夜寒气逼人,门窗紧闭的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床上床下的两人因为对方的存在,一时都难以入睡。
“泽村?”御幸的声音在房内悠悠响起。
“嗯?”
“你的衣服,好像有点窄。”
“啊?可是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