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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似漆在器材室门口等了会,做足了心理准备后才推门进去。
只是刚把门一推开,他就差点走不动路。
空气中全是逸散的红酒味信息素,几乎是在他踏进门的那一瞬间就猛地向他涌来,无孔不入地渗进他的皮肤中。
还没等他难受多几秒,一双手就从身后环住了他的腰,门口透进室内的光彻底合上,又被落了锁。
迟醉的下巴压在杨似漆的肩上,偏头往人耳内吹气,轻声问:“故意的?”
“没……”杨似漆有点心虚地说。
他被身后的人推着一步步向前走,直至碰到三张叠在一起的软垫。
杨似漆被迟醉推压着趴到了上面,迟醉跟着压下,鼻尖凑到杨似漆的后颈处,小狗一般嗅了嗅。
“迟醉……”杨似漆在极端效应及信息素等级的压迫下,几乎动弹不得,浑身难受。
“嗯?”迟醉收了些信息素,笑了笑说, “你知道么,极端效应是可以消除的。”
“知道……操,你他妈要做什么?”杨似漆感受到尖锐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腺体上。
“如果我咬下去,你会恨我吗?”迟醉把手伸到杨似漆的脸侧,掐住人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自己也低下头,与他对视。
“会恨你一辈子!”杨似漆咬牙切齿地说。
迟醉笑了声,松开了他,之后从他身上起来了。
杨似漆感觉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一下就降了许多,他在垫子上翻了个身,面向天花板。
他斜眼看向坐在边沿的迟醉,问:“你不难受吗?”
“你放点信息素给我就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迟醉说。
杨似漆没再说话,空气中出现的青苹果味信息素浓度盖过了红酒味,团团包裹住两人。
“我刚和黎明说你是利用他的,他没信,”杨似漆闭上眼,笑着说, “你说他蠢不蠢?”
迟醉嗯了声,顿了顿,问:“为什么要告诉他?你不希望我对他下手?”
“他做错什么了吗?”杨似漆睁开眼,偏头看向他,问。
“他说你坏话。”迟醉说。
杨似漆感受到红酒味淡去,撑起身坐起来,认真地看着迟醉。
迟醉笑了起来,说:“我知道了,但我就是不爽他骂你,你不想我这么做就算了。”
“他骂我,那我就努力做个好人给他看,又不是什么要紧事,以后别这么小题大作了。”杨似漆说完又向后倒了回去。
“嗯,都听你的。”迟醉说。
“什么都听吗?”杨似漆随口一问。
“那还是得结合一下实际情况的。”迟醉说着,拿出手机给小鸭发了条信息。
维C:拿两瓶阻隔喷雾、两张阻隔贴、一瓶空气清新喷雾到器材室来。
萧亚:1。
“你在干嘛?”杨似漆微微抬起头,问。
“给萧亚发信息,你要不怕被别人误会我们发生了什么,也可以直接这样出去。”迟醉关掉手机,对自己这个提议还挺满意的。
“滚。”杨似漆屈膝拱了他的腰一下。
从器材室出来以后,开幕式已经结束有一会了。
“学生会主席,有得忙咯。”杨似漆打趣地吹了声口哨。
“也没有很忙,这届报学生会的很多,很多事都能安排上。”迟醉戴上会长的牌子,往操场走去的同时揉了杨似漆的脑袋一把。
杨似漆跟在他身后,笑道:“都奔你来的吧?”
“吃醋了?”迟醉微微回头看他。
“滚。”杨似漆掉头就走。
迟醉转身抓住了他的手。
杨似漆的心脏不知怎么因为这一抓而扯了扯。
“怎么?”他站定,转身和迟醉面对面。
“躲我一个星期了,”迟醉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腕,眼里有点可怜, “赏脸吃个饭?”
“今晚我要去接我哥,他有应酬,可能会微熏。”杨似漆一家酒量都不太好,总有人想趁这种机会对他们做点什么。
“你哥亲自应酬?对面得什么来头?”迟醉皱了皱眉,感觉不对。
“不是,是别人应酬他,但他多少也会沾点酒的,所以我得去接。”杨似漆说。
“那中午赏个脸?”迟醉的表情又变得可怜下来,像祈讨的狗。
“啊,我约了顾易……”杨似漆有些尴尬地挪开眼。
他知道这两人是情敌。
“你约的他?”迟醉眯了眯眼,刚刚祈求的表情瞬间消失得荡然无存。
“啊哈哈,我要去陪小鸭检录了,先溜了!”杨似漆出其不意地挣开手,转身就跑。
迟醉没有追,他拿出手机,给顾易发了条信息。
维C:中午的饭局你最好别去。
发完信息后,他朝着操场的方向继续走。
今年的校运会比去年闲得多,学生会新招进了很多人,每个组都有足够的人手。
他到200米的终点站站着,一旁是兢兢业业的学弟,手里拿着块计分板。
“当过裁判吗?”迟醉的声音很是温柔,但突然响起还是吓了学弟一跳。
学弟转头看向他,说:“初中当过。”
“好,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如果计错时间要及时上报,不要与运动员起冲突,不许以公谋私,谎计分数。”迟醉像在读顺口溜那样就这么顺了出来。
“好的学长!”学弟非常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迟醉讲完后就退到了一边,拿出手机看顾易回的信息。
顾易:?
顾易:你别太嫉妒他约了我。
维C:你也不想看见我们三个同时出现在餐厅吧?
维C:听话,我不想让他难堪。
顾易:你他妈有病是不是?
顾易:他妈不想让他难堪你就别出现啊!
迟醉刚要回信息,一条语音通话就弹了出来。
是顾易打来的。
迟醉勾了勾唇,走到一旁较为安静的区域后,接起。
“你能不能别再装你那翩翩君子的样了?恶不恶心?”顾易一上来就铺天盖地地骂起来,“还听话,听你大爷的话!你他妈对谁都这样,恶心吗?你觉得十七和你在一起会有安全感吗?”
“你明知道他最缺什么最怕什么,你却非要利用这一点,你以为他很好受吗?他一直都因为这个会应激,你和他待一起的时间比我长,你会不知道吗?”顾易的声音夹着强烈的怒气。
迟醉没有说话,因为他无法反驳。
“你追人的方式就是让对方难受吗?我一直看不惯你,就是因为你总让他难堪,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你以为你变了吗?你以为你没再像以前那样欺负他吗?这些痕迹伤疤都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而已,你本性就恶劣,你跟本就没有因为他做出任何改变!他是局内人,看不清这些,我在局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顾易越说越激动。
沉默一阵,迟醉突然笑出了声。
“不,还有一点你错了。”他不急不躁地开口,没人能听出他究竟是什么心情。
“什么意思?”顾易不知道自己哪个地方说错了,怒意消减大半,不知为何有些惊慌。
“你如果真的了解十七是什么样的人,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迟醉淡淡道
“不过有些意见你提得不错,我就虚心采纳了,”迟醉笑了声,说, “饭局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