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英语老师抓到事小,被盯上才是事大,以后各科老师都留意他的去向,他还怎么溜?
他左右看看,旁边正好是间体育器材室,他一把抓住前面的学长,把学长拉到器材室,然后砰地一声轻响,把门关上了。
还好,没被英语老师看见。
他转身面朝学长,抬手捋了一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放下手时……却见学长背靠铁架,下意识举起一只手臂挡在额前,头部微侧,一副做好准备要挨打的姿势。
他看得一愣。
学长也后知后觉地一愣,慢慢地放下了手臂,绕过他往门外走。
“别开门啊学长!”他连忙小声阻止,“我们老师可能在外面,要是被她看见我,我以后都很难上课时间出来了!”
学长闻言,收回拉门闩的手。
学长慢步走到右边墙角的体操垫那,把上面的杂物拿开,往下一坐,从裤兜里掏出一本巴掌大的单词册,借着小窗外照进来的光线,专心致志地看起了英语单词。
边崇韦有样学样,走到他身旁,把位置收拾干净,也坐体操垫上,与他相隔一个小臂的距离,然后手肘撑膝,托腮看他。
“学长,你叫什么名字?他们叫你小羊,你是姓杨吗,木字旁的杨还是阳光的阳?”
学长静静看着单词册。
边崇韦又问:“难道你真的姓绵羊的羊?还是说,你生肖属羊?”
边崇韦见他一声不吭,干脆学着别人叫他的方式来称呼他,自来熟地道:“小羊啊,刚才那种情况需要帮忙吗?你如果不方便告诉学校老师,我可以帮你。”
小羊学长的视线一直放在单词册上,不答,只问:“现在可以走了么?”
“我先去看看。”
边崇韦走到小窗那,往外看了两眼,目光所及之处空荡一片。于是他把窗打开,伸出半个脑袋,左右两边看看,确定没人了。他缩回脑袋,转头去看学长。
学长正好抬着头,面向窗户。
窗外阳光倾泻,尽数洒在学长身上,仿佛给他披上一层金纱,恰逢此时,一缕清风从窗子里钻了进来,悄然散开,吹乱学长额前的黑发,露出他原本俊美的五官。
他脸上的表情冷淡无波,眼神也平静如水,一点也不像刚被欺负过。
体育器材室里的灰尘颗粒,在阳光的照耀下轻微漂浮,边崇韦透过层层尘埃看向他。
“可以走了?”
听到学长再一次问话,边崇韦才缓缓眨了眨眼,点头道:“嗯,可以走了。”
学长从体操垫上站了起来,把单词册放回校裤口袋,走向铁门,一开门闩,正要迈步出去,手腕却被一股力道拉住。
“学长,你,需要帮忙吗?你如果有事就来找我吧,你身上有没有带笔,你记一下我Q,我晚点回去同意你好友。”边崇韦道。
“不用。”学长扯开他的手。
“别啊!哦,对了”,边崇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游戏的账号密码,“这张纸给你,你加上这个号,说你找‘边’就行了,身边的‘边’,到时候我再用我的号加你。”
边崇韦把纸条塞学长手里。
学长把纸条还给他,又被他塞了回来,学长推脱不了,最后只能握着纸条离开。
他等学长走远,自己也转身回了班里。
边崇韦走到教室后门,弓着背,踩着快速的小碎步,一溜烟钻回自己座位,坐好以后,看向讲台,上面一个老师也没有。
他问同桌,“老师全程没来?”
同桌把卷子翻到另一面,“对啊,你怎么回来这么早,这半小时都没到吧,你们这是完胜还是完败啊?”
“我压根没出去,一直在学校里,我走食堂那正准备翻墙,就看到那些学长在打架,看样子都高三的,好像还有几个高四复读的吧,都快高考了他们还能闲成这样。”
边崇韦按下圆珠笔,给自己的英语小测卷写好班级姓名,然后对着同桌的卷子一顿抄。
同桌道:“快高考了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是骡子是黑马早尘埃落定了,还指望最后几周冲刺?而且你说的那些学长,别人那家境谁拼高考啊,都是来学校过渡一下的呗。”
边崇韦抄完选择题,正准备抄填空,同桌就扯了扯卷子,他赶紧按住,“干嘛呢,还有几个空你急什么,你抄我数学大题的时候我催过你没,手松开,挡着不好抄。”
“不是”,同桌一拍他手臂,指着窗外,“你刚才说的那些学长,是不是小操场上的那帮人啊?我靠,他们拿铁棍是要抽谁呢,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那个同……”
吱——
凳腿划地的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安静的小测氛围,前面同学都皱着眉转过来,只见边崇韦傻站在座位上,两眼愣愣地望向窗外。
“边崇韦你干嘛啊?”
同桌尴尬地埋下头,感觉他莫名其妙,还想问他两句话,他却突然拔腿冲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