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定然会吸引众多闲情雅致的同学,但现在整个藏书阁空无一人,寂静得令人害怕。
褚云行更是没有心情观赏它们,他大步流星走上楼,一层、两层,没有任何异样。
手指拂过架上的书籍,眉头紧锁、嘴角微颤,心中充满困惑和不安。
“错了吗?”他抬头扫过这本记载着重要信息的书,询问自己:“不是为了神明而来吗?”
褚云行思索很久,终于走出藏书阁。
刚踏出门外,一缕阳光迎面而来,他只得抬手遮住,才能睁开眼睛,低着脑袋走下台阶,褚云行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道路。
“云行道友,请留步。”一道清亮温和的声音传来。
褚云行微微仰起头,抬眼看向前方的男生,将心中的情绪埋入深处,此刻他眼神平静无波。
一眼望去,总会被眼前人灰色的袍子吸引,宽大的袖子上勾勒着画卷的纹样。
再往上看,他的面容轮廓分明,却不会给人压迫之感;他并不常笑,眼神却总是温和的注视着你;他梳着精英式的背头,却衣着朴素,温和有礼。
他就是如此难以言说的一个人,明明是卫家的天才、却被道馆抚养长大。
褚云行能想到的所有矛盾的感觉都在他身上有所体现。
他就是——无咎。
“好久不见,无咎。”褚云行收回飘落的思绪,同他打着招呼:“有什么事情吗?”
“云行不再多停留几分钟吗,或许能等到答案。”无咎抬眼,视线越过褚云行落到他身后的钟楼上,语气平缓、声音低沉。
褚云行听着他谜语似的话,唇角上扬:“或许我已经等到了。”
对面的总是毫无波澜的人表情一怔,随即浅然一笑。
褚云行见他领悟到自己的意思,不急不缓地从旁边走过,每一步都那么的从容有力。走出藏书阁很远,他停在树下的棋盘前,静候友人的到来。
他一手执黑、一手拿白,正拼命的厮杀着,偶尔还会停下来沉思良久。
“嗒、嗒……”
一左一右的脚步声扰乱了褚云行的思考,他没有分神给二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棋局中。
左边的无咎先行一步坐到褚云行对面,接过他递过来的黑子,瞟了一眼棋盘,将棋子安家落户。
之后才对着晚来的、本想坐在对面、现在却在旁边的方斯年打招呼。
“斯年道友,别来无恙啊。”
方斯年冷哼一声,晾了他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开口:“哪就别来无恙,前些天还在卫家见过。”
褚云行放下棋子,看到白子连成一线,面带微笑的朝二人看去,习惯的调解着。
“你们两个不要打架,明明就很欣赏彼此呀。”
这不是褚云行在说假话,小时候的无咎还没有现在这样的“好脾气”,方斯年却比现在更散漫霸道。他们二人好似生来不和,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一架。
你看不惯我的漫不经心,我看不惯你的装模作样;明明后来都很了解彼此,知道对方不是那样的人,也要一见面就吵架。
已经成为习惯了。
“哼——”“好的,云行。”
截然不同的反应呢!
方斯年歪头拒绝看身旁的无咎,以此默认褚云行的话,无咎倒是直接颔首点头。
但褚云行知道他们做不到,下一次还是这样。他眯着眼,没有再说下去。
银光闪过,一本书出现在棋盘上方,书封上赫然写着“神明道”三个大字。
褚云行拿起书,冲二人晃了下,脸上笑意更深,如此温柔、如此明媚。
方斯年二人却不敢直视,心中为那小贼默默哀悼。
惹谁不好,非要招惹眼前这个看上去光风霁月、实际上更是风华绝代的人。
是的,就是这么怂。
他们认为褚云行的异能应该是读心术,他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好似能穿透内心,对别人的想法总是了如指掌。
虽然心里知道应该只是彼此的默契,加上褚云行确实有这样的识人心天赋。但他们就是不可置信,因为真的有些离谱在的。
比如现在。
褚云行“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他们的眼神和动作真有意思,真的想逗一下呢。
这样想着,褚云行摇了摇头,语气颇有些无奈:“我们可是知根知底一起长的,异能是什么不是很清楚吗。只是你们的心思实在好猜,何况我也不是次次都中。”
一下子,方斯年的表情更加丰富了,就连无咎都有低头垂眼、挡住想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