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晨曦初升时,罗刹很早就走出了木屋,独自一人钻进森林里,再找不到踪迹。
离开前没有留下任何的只言片语,只是在推开木门时,动作僵持住瞬间,而后又神态自若的去灶台前烧了些水,头也不回的离开。
水也没喝,话也没留。
单薄的背影依靠在门边略显孤单、寂寥,低垂着的眼皮遮盖住眼神里仅剩不多的情绪。
木门再次闭合,木屋内寂寥无言……
等再次见到他时已经开了晌午饭,罗刹鸟身上和披散在肩膀的发丝间,皆是残留着树叶碎片和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穿了几日的紫色衣物被弄的脏兮兮的,乍一看,还以为叫花子进家门了。
□□缘手里正忙着摆放的饭菜,其实木桌也没放什么大鱼大肉,就只有一素和一碗米饭。
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循着大门瞧去,正对上逆着光进门的罗刹鸟。
他轻蹙起眉头,眼神里的嫌弃不言而喻,“你早上出去是有什么事?”躺地上撒欢吗?
“去给鸟治疗伤口。”
罗刹鸟的回答总是言简意赅,它根本就不懂得该如何和人类相处。
□□缘点点头,想到什么,又撇了一眼站在门口杵着的……鸟人,“你吃人吃的饭吗?”
罗刹应该是一个内向的鸟,因为他很少说话,总是喜欢一个人发呆。
他先是低着头,目光停在木桌上的饭菜犹疑片刻,在头顶上穿插的枯叶顺着低头的动作有几片掉落在地上。
□□缘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目睹眼前这一幕后,他的眼皮已经不在跳动。
眼皮跳动虽然与肌肉组织有关,但大概是眼皮觉得自己并不是个练武的苗子,所以并不需要频繁的运动。
开始把工作交替给太阳穴,这一刻的□□缘、太阳穴突突直跳,伸胳膊便揉了揉。
罗刹鸟在极其嫌弃的目光里猝不及防的扬起一个笑脸,“你什么时候才死啊,这样我就可以拿走你的眼睛了?”他说着的同时不忘记夸赞□□缘的眼睛,大概是明白了打个棒子给个甜枣的说话方式,“我从来没有见过和你一样的眼睛,你的眼睛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
显然□□缘不吃这一套,这番唐突的话语还是对他的身心健康,出现了折扣。
□□缘回以一个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你多说一两句,我就可以被你气死了。”
一开始的时候,罗刹鸟几乎每天都要问一遍,跟完成每日任务一样。
在不厌其烦的询问中,早已经对这一番话做到完全的免疫,□□缘没再听见对面的人开口,便问了一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喜欢自己的眼睛吗?”
罗刹鸟在这一次的问题上回答的很快,“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喜欢你的眼睛。”
“你要不把自己的眼睛送给我吧?”
罗刹鸟被□□缘的提出请求给说懵了一阵,它还没见过别人亦或是别鸟想要它的眼睛。
这将是一个有趣的话题。
“我可以把眼睛送给你,但是你需要完成我一个愿望。”
□□缘瞬间无语,这是明晃晃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操作。
他怎么就没有实现一个愿望的特权,就要被鸟强取豪夺了眼睛,真是好不公平。
不仅如此,这位还每日住他的木屋,睡他的床,还想着怎么气死他。
□□缘没有在表面上,露出半点的不妥当,手上端着白米饭慢条斯理的吃着,心里则是开始关怀起罗刹鸟的生前身后事。
等那天我给你下点迷药,把你羽毛全拔了,剁吧剁吧做肉汤喝。
在神游天外的时间段,罗刹鸟不知何时已经席地而坐,同时不忘幽幽开口,“你对我很不满啊。”他说出的话带着十足十的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