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我呀,还会做吗?
“不会再做朋友,”莱恩冷硬地回绝,嗓音异常沉闷,“也不会再做。”
为什么?
……
好吧,左格难过得眼尾耷拉,既然是友尽前最后的相处时刻,那他应该努力给莱恩留下个好印象,顺带纪念自己的第一次成长。
他咬着唇俯下身,小心避开莱恩腰腹处的伤口,耐心地调整束缚肢体的链条长度,确定活动空间足够后,再将莱恩往自己这边一扯——
莱恩坦然接受了被人钉在祭台上展示的现实,身上的家伙原本还忧郁地红了眼眶,金色羽睫怃然垂下,清亮的碧瞳半遮半掩,唇瓣被咬得发红,颇有些楚楚动人的意味。
这么看着,自己也不算吃亏。
他莫名生出一种类似猫科动物玩弄猎物的残忍心态,阴鸷地琢磨着勒得更紧会不会让面前的人哭出来,最好是带着哭腔抽抽嗒嗒地向他求饶,求他可怜他,求他对他好些。
你的祖先曾经征服深空威慑万灵,缔造了一个空前绝后的强盛帝国,打服了28个星区浩瀚境域中的无数文明,而你却只会趴在我身上哭,泰伦的败落由此可以窥见一斑了。
光是想想,唇角都不免为此上扬。
沉浸在臆想中还没多久,他就通过精神连接感知到一种堪称积极乐观的情绪,身上那家伙蓦地变得开朗勤奋起来,意义不明地与锁链纠缠一番,将链条放长,然后满意地两手按在他腰胯处,猛地将他扯了过去。
莱恩骤然如触电般颤栗起来,向后仰起脖颈,双手无意识地掐紧左格的手臂,用力到青筋突起。
缓了半晌,他才嗓子发颤地骂道:“你下次干这种事之前能不能说一声?”
失策了。左格也疼得想跪下,弓着腰进退两难,刚想叫莱恩放松一些,就嗅到了一股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流血了,”他大惊失色,停滞的呼吸遽然急促起来,整个人手足无措,“莱恩,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莱恩?”
“撑裂了当然会流血,你嚷嚷什么?”
“对不起……”
“不许哭。”莱恩带着锁链支撑起上半身,一面抽气一面呵斥:“冷静点,我又不是死了。”
“可是血流多了会死的。”
“你以为你捅进来的是刀吗?!我死不了!”
“噢。”
听着,要是违反了游戏规则,控制锯轮的守卫随时会处置你,不要跟他们硬碰硬。你压着我,尽量隐蔽地解开锁链,再把手环取下来,清楚?把握好时间。
啊?哦。
那两个手环真的有用吗?不知道,但既然莱恩这么说,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他得抓紧机会在莱恩又被送给色欲主君之前把它们取下来。
锯轮的旋转声不绝于耳,色欲与权欲主君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游戏还在继续,左格只能硬着头皮小幅度动作,脑海里无可救药地浮现出他们在热望酒吧初遇的场景,同样是他裸着上身,同样是莱恩被他弄脏了。
这次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不知莱恩的想法如何,他确是对第一次有过旖旎的幻想——度过成年前的最后一次蜕皮期后,在护理中心为热期解决生理需求准备的舒适房间中,与爱侣黏黏糊糊地相拥,在浓情蜜意中交付彼此。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或许过于骨感了,至少连在他做过的噩梦中都不曾有这般景象,熔炉之上的可怖温度无时不刻不在攫取体内的水分,热气升腾,热流下涌,烘烤得脑子发蒙,还被勒得很疼,小腹都在隐隐作痛。
莱恩蹙着眉低声喘息,将手搭在他颈侧,这个动作近似于爱抚,但左格知道其实不是,这是为了方便他解开锁链,而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快了,快了。
右手的锁链即将解开时,嗒嗒的脚步声传来,裁判员正在靠近他们。左格有些慌神,但还是强装镇定,莱恩反应迅速地用左手勾住他脖颈,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这下他们是真的像紧密相拥的爱侣那样了,部分玩家朝两人投来不失同情的目光。在游戏里面,这或许就是他们此生的最后一次依偎。
六翼神在上。
莱恩在与自己耳鬓厮磨,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没有别的意思,别想太多。左格咬住下唇,被柔软的墨色发丝扫过鼻尖,痒得他很想在莱恩身上蹭回去,但还是忍住了。
嗒、嗒。
裁判员行至两人身后。
左格不敢继续折腾锁链,稍稍搂紧了自己的祭品,装出一副柔情蜜意的模样,指腹揉过莱恩的眼角,将新添的泪痕仔细揩去。
“少做无意义的事。”
对方的冷声呵斥让他感到委屈,收回多此一举的手,撑在发烫的台面上挺直身子。想到这温度可不算低,他抬起莱恩的手臂仔细一看,果然贴着祭台的那片肌肤已然通红。
这也太难受,太煎熬了。
“要不,我抱你起来?”他试探着问,话音刚落就被气不打一处来的人狠狠剜了一眼。
好吧、好吧,坏主意。
裁判走远了,没发现什么异常。左格沮丧地继续尝试解开锁链,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在经历了这么一场冒险之后,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但是现在,他们以朋友的身份做了爱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就算是被逼无奈也太过火了,太火辣了,太柔软了,太紧……不,打住!他猛地晃了晃脑袋。
一定是因为这里太热了,离熔炉太近,太多的蒸气,蒙蔽了视线,远些的人和物都看不清晰,只能完全将目光聚焦于面前的人。
莱恩生得很白,到了会让左格相信他此前一直居住在不见天日的海底的地步,可现在祭台上的整具躯体都被烙印上红光,将病态的白遮盖住几分,恍惚间更有生气了。
懂事的泪水不仅湿润了眼眶,还让平日里尽显冷淡的那两抹雾蓝色失真了,随着一次又一次的眨眼,在原色和蓝紫之间反复回旋荡漾,就像本人随着他的动作徘徊在清醒与失神的边界那样。
左格不自觉喉结滚动一下。
不是说这样冷白色的肌肤很适合留下些什么不得体的痕迹,也不是说他现在气息紊乱内外湿透,还要死死攥着锁链思索脱身之法的模样性感得可怕,不……六翼神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