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墙角阴影处的凌鹤一个闪身便飞奔至案几前。
众人还未看清,侍从便被他反手擒住制服在地,痛得嗷嗷直叫,双.腿乱蹬。
魏洵虽然贪恋文卿远怀中温度,但此时不宜。
他轻拍了拍文卿远还挽着自己的胳膊示意他松手,才绕过文萧宇走到案几前,拿起墨已干透的大漠边关图仔细吹了吹表面的浮灰,小心翼翼的卷进一旁的画轴内。
“文二公子手下人好生粗鲁,这幅画在下可是早已交付定金的,此乃当朝新科状元的杰作。”
魏洵微抬起双眸,冷脸不怒自威,声音略高了几分。
“若是,有丝毫损坏,你们几个赔得起吗?”
最后几个字已隐含咬牙切齿之意。
魏洵气势全开,震慑得文萧宇一时语塞,他只得带着随行的侍从们,灰溜溜地逃离了这间屋子。
魏洵见文萧宇跑远了,扭脸就挂上春风满面的笑容走回文卿远跟前,试图继续刚才的话题。
“殿下,我送您出去吧。”文卿远又恢复了殿前的恭敬谦卑。
听这称呼,魏洵也清楚今日不宜继续闲聊了,只得作罢。
走出文府,魏洵还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约好下次见面,文卿远就恭敬行了一个大礼,也不看他只是盯着地面:“今日微臣招待不周,言行冒犯,还望殿下见谅,恕臣无罪。”
知道文卿远在说什么事,魏洵心里叹口气,急不得。
“文状元言重了,我说过今日无君臣,又何谈冒犯,我走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魏洵抬脚欲走,听见文卿远又开了口。
“还有一事,殿下,微臣并不爱碧螺春,只是这个月份只有碧螺春价廉,所以……”文卿远抬眸紧盯着魏洵双眼,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魏洵拢了拢衣袖,低头暗笑:“嗯,我知道了。文状元请回吧。”
“殿下,刚才那几个失礼之徒,要不要我……”凌鹤凶狠地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手势。
魏洵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换了个坐姿,斜靠在软垫上:“你当我大成律法只是摆设?少干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不然我大义灭亲,亲自把你押送到刑部去。”
凌鹤撇撇嘴,有些委屈:“殿下,那跟踪当朝状元算不算违法乱纪啊?”
魏洵随手扔过去一个软垫砸在凌鹤身上:“胡说八道,我那是让你派人暗中保护新科状元。心系朝廷官员的安危也是本殿下的职责。”
是是是,您是殿下您说了算,凌鹤心里发着牢骚,又想起一事,“殿下,咱们临走前,文状元那几句话什么意思呀?”
“我就说你心里不明白吧,跟个人都跟不好,人家是在告诉我们,他知道你在暗中跟着他了。”
魏洵真想再扔一个软垫过去砸醒凌鹤,怎么单有一身武艺,脑子这么空空。
文卿远那都不算暗示了,分明是明示。
“啊,那……之后还跟吗?”
凌鹤挠挠头,自己已经安排得够谨慎小心了,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跟,怎么不跟,不过只需暗中保护他就行了,不必再记录他的日常起居。万一遇到什么麻烦,你们应付不了就赶紧回宫找我。”
魏洵伸手抬起帷幔的一角,看着沿途的街景,回想着今日相处的点滴,虽中途被打断,但心里依旧很是愉悦。
“殿下,我怎么感觉今日文二公子这事,咱们被文状元利用了呢?”凌鹤看魏洵心情似乎不错,便提起了心中疑惑。
虽然只是一瞬间,凌鹤还是捕捉到了文卿远身上的肃杀之气,怎么文萧宇进了屋子他反而突然语气恳求,身形娇弱。
“刚才还觉得你笨,这会儿怎么又敏锐起来了。”魏洵放下帷幔,嘴角是压抑不住的笑意。
“殿下,被利用了您还这么高兴呢?”
“等你有倾慕之人就明白啦,本殿下甘愿被他利用。”
回想起揽住文卿远腰肢的瞬间,那手感还萦绕指间,没想到如此身形高大的一个人,腰身这么柔韧。
“那文状元故意搂着您,说那话激怒文萧宇,您也不生气?”
“挺好,不然本殿下如何有机会英雄救美~”
看魏洵这么沉浸其中,凌鹤也无话可说。
魏洵思及文萧宇又冷哼一声:“都是文家子弟,怎么一个如天上星辰,一个却蠢笨如猪。不过,今日真是要好好感谢文萧宇了。”
要不是他,自己哪儿能注意到文卿远眼角那枚不打眼的小痣。
“这文家也是胆子大,这么对待嫡孙,怎么对得起文将军在天之灵?”
凌鹤想起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也是有些为文卿远鸣不平。
“这事儿不急,慢慢来吧,毕竟是他的家事。”
只是想着文卿远嫡仙一般的人物却蜗居在那样的陋室中,魏洵心中不免有些惋惜。
不过再惋惜皇子也不好随意插手臣子家事。
待文卿远授官后,再看如何相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