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编修为正七品,掌文翰,参机要,草制诰,议大政,兼选贤才,典礼仪,兴文化,参与机要事务等。
此次鼎甲三人,榜眼探花皆去地方任职,只有状元留任华都。
文卿远状元及第被封为此官职,已属历代科甲之巅。
其佑递上一口热茶,打趣道:“那殿下是不是又要准备贺礼了?”
“哼,我才无需临时准备,往后我宫里的东西都可以往他屋里送,也不需要等待什么特殊时机。”魏洵放下茶盏,笑得很张狂,“本殿下想送,随时可送。”
“殿下。”其佑实在是憋不住了,“有一事我一直想问您,我和凌鹤确实对如何追求仰慕之人一窍不通,但您真的确定您看的那些话本子没问题吗?我怎么总觉得您的方法不合常理?”
“追求非凡之人,自当用非法之法~”
魏洵拿起塌几上刚搜罗到的话本挥了挥。
这是坊间最新的风月小说,讲述了两名男子从相遇相识到相守一生的爱情故事。魏洵准备好好研读,效仿一二。
“那您怎么只追求也不图个回报呢?我再不懂也明白两情相悦这个词,您现在这个处境叫什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也就是在魏洵宫里,侍女敢这么和皇子说话。
魏洵一脸高深莫测:“所以说你不懂了吧,我仰慕文卿远,不是文卿远强迫于我,而是我自己动了心。
情之所钟乃个人之事,若他接受我定会开心;若他不接受,我也不强求。
我想要在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去助他,护他,是因为我乐在其中,而不是为了向他索求。
若我向他索求,岂不是把我的心意强加给他,这非君子所为。
若是往后,我助他护他让他心生厌烦,那我也不会再打扰他了。”
这一番言论把其佑给绕晕了,她觉得挺有道理但又有什么不对。
两人正说话间,凌鹤快步走进殿内,语气颇为慎重:“殿下,我刚才无意听到一个消息。”
魏洵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文萧宇授官了,是工部从九品录事。”
东宫内安静至极,只能听见太子魏淳批写奏折时,纸笔的低低摩.擦声。
由远及近突然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死寂。
魏淳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那宝贝皇弟,宫里像他这么不守规矩的人独一份儿。
“参见皇兄!”
“今日怎么了,舍得来我这里了?”
魏淳放下手中毛笔,示意魏洵站到近前。
魏洵望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摇了摇头,还是立于几步之遥行了一个大礼:“皇兄,臣弟有事相求。”
这可真是匪夷所思,魏洵如此郑重向他求助,自小到大都没几次。
魏淳领着魏洵走到暖阁处坐下:“你先别说,让皇兄猜猜何事?”
魏洵着急刚要张嘴,魏淳打断他:“可是为了文卿远?”
“嗯。”魏洵闷闷不乐,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一想到昨日凌鹤打探到的消息,就觉得心烦。
“那让皇兄再猜猜,是文卿远堂弟捐官一事?”
“皇兄既然都知道,那您直说吧,这事儿您要不要处置?” 魏洵知道流传到自己耳朵里的消息想必皇兄早就知晓了。
捐官是以财货易交换官位,此举一是破坏科举之公正,二是滋生腐.败,三是败坏吏治。
科举之制,旨在广泛选拔人才,捐官之举则使无才无德者得以混迹朝堂,有才无财者反遭冷落。
而官场腐.败滋生,上下其手,公器私用。
吏治败坏,则因为官职非因才德而得,官吏多不思进取,只求安逸,朝政因此而颓败。
大成王朝历代天子深知其害,一向对捐官一事严惩不贷。
“这茶我尝着不错,你尝尝?”魏淳不回答,反将茶盏向他推了过去。
魏洵端起塌几上的茶盏闻了闻,红茶里加了不少桂花,一片飘香。抿了一口,心里的烦躁也消散了些。
魏淳看他冷静些了,才嘲弄道:“这点小事也毛毛躁躁的,真是白读这些年书了。”
“皇兄!”魏洵面上有些端不住了,明白自己确实是没思量清楚就跑来东宫了。
魏淳示意侍从们都退下,又把塌几下的棋盒摆上棋盘:“来都来了,陪我下一局棋?”
下棋最忌讳分心,魏洵心猿意马,刚开始布局他就落了后手。
魏淳拿着棋子思索好一会儿才落下:“捐官之事,你可知文志阳拜托何人?”
“还不知,凌鹤还在查探。”
“是吏部郎中卢哲之子,卢园。”
听到这名字,魏洵抬起眼皮扫了一眼紧盯棋盘的皇兄,心中隐约对这件事有了定论。
“卢哲是谁的人,你可知?”
魏洵摩挲着手中的棋子,思索片刻有了头绪,“吏部郎中卢哲,如果臣弟没记错的话,便是赵承泽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