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殿下怎么了?不愿意将封地所得用在军需一事上吗?”文卿远语气都软了不少,听着楚楚可怜。
魏洵长叹口气:“阿远,哪怕还有四个月时间,战事也迫在眉睫。这税赋改.革何其漫长,就算我封地今时今日立马践行这些措施,亦需时日方可见效,何况仅靠我封地又能筹得多少银钱?
阿远,你说实话,此策到底是专为此番征伐而谋,还是为了我.日后封地长远之计献言建策?”
魏洵举起手中册子,审视般得盯着文卿远。
“文卿远,我警告你,不要想着万一。我不许你有任何万一。若是你……”魏洵有些哽咽,也不敢把心中所惧宣之于口。
“殿下。” 文卿远从他手中拿下册子放在一旁,十指交握,送到唇边反复亲吻。
“殿下大恩大德我还未悉数报答,万万不敢有何闪失。殿下,我向您起誓,一定会尽快结束战事返回华都。
毕竟,世间万象,于我眼中,唯有殿下一人为念。”
魏洵心里难受极了,但也明白应当以国家大事为重。
他重重抱住文卿远,将脸埋在他肩头许久,文卿远衣服都润湿了一小块,他才直起身子。
魏洵努力摒弃心中杂念,专注眼前最棘手的问题:“阿远,你放心,军需一事你无需操心。我既然应了你,必令饷馈无虞,兵甲充足。
我别的不多,金银财宝不在话下。
而且,我之所有不就是你之所有?”
文卿远温热的手抚摸着他脸侧,魏洵情难自控的在他掌心处落下一吻。
“多谢殿下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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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国危难之际,魏洵也同文卿远一般,非溺于红尘柔情之辈。
时不待我,既然应承下了,魏洵第二日便开始着手准备军资一事。
昨日下午他与文卿远又细细商讨了税赋改.革措施,确认无误后便立马派人连夜赶到郓州交于郓州刺史,即刻开始执行。
今日魏洵也起了大早,直奔宫内自己曾经的寝殿。
“殿下,您确定吗?这些都不要了?”
其佑捧起一个打开的锦盒反复确认,这彩瓷葫芦瓶可是魏洵当年四处托人又花重金才买到的,稀罕得不行。
“确定,这屋子放的所有东西都不要了。”
凌鹤正指挥着宫女内侍将所有臻宝玉器小心翼翼放进锦盒,听到魏洵这话:“殿下,就咱们宫里的这些东西,哪怕再金贵,也只是九牛一毛啊。”
魏洵摆摆手:“自然不是只指望我的这点东西了。”
见收拾得差不多了,魏洵把其佑唤过来附在耳边低语几句,少女听着听着露出了一抹恍然大悟的笑容。
这宫里,若说谁交好的宫女内侍最多,其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没几日,宫里便传出消息,安平亲王将毕生收藏均捐于国库,此外还另附银钱,布匹粮食等不计其数。
紧接着第二日,宫里又传出消息,皇后及太子也向国库捐出好几箱子稀世珍宝,银钱布匹。
起初几日,皇后及两兄弟的捐献金额还不过数千金,传了几日便在其佑的授意之下,传成了万金。
甚至前朝中有不少官员也在魏淳,魏洵授意之下,于朝堂议事时捐赠个人数月俸禄,引发了不小的震荡。
这下宫里宫外众人都坐不住了。
“殿下,确如您所料,其他各宫还有部分朝臣都捐了,而且金额都不少呢。不过顾赵两府及其门生还是没有动静。”
听到凌鹤传来的消息,魏洵丝毫不意外。自己其实只捐赠了收藏中的一小部分,只是让其佑在宫中传得夸大其词。
这便是抛砖引玉。
至于顾赵两家,自己倒没指望过,毕竟他们一向主和,总要主动给个台阶才好顺势而下。
“殿下,凌鹤不懂,既然文大人紧缺军需款项,您为何不都捐于国库,独留这一箱子?”
“这些宝贝另有用处,若只是悉数捐给国库,反而没有物尽其用。”
魏洵点了点自己精心挑选留出的文玩字画:“凌鹤,明日.你派人将这些东西都送到拥云阁去。” 他又从桌上拿起一张信纸折了几折放入信封,“此信交由何掌柜亲启。”
这拥云阁便是文卿远百般打听,魏洵都未曾告知他名讳的第三家书画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