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乌户识破华都传递过去的消息都是刻意为之,魏洵放出的情报真真假假,与前线搭配默契。
乌户又与沈文二人交手好几回合,有胜有败,局势陷入了僵持。
如今已夏末,而泾阳等地地处山区,比华都更早感受到秋意凉爽。
“根据往年记录,泾阳县约莫十月上旬便有大雪纷飞之景,我们士兵多出生于平原地区,不耐高寒,若是拖到冬日,臣弟担心后方补给也是问题。”
魏淳接过魏洵递过来的泾阳县历时记录,草草翻看了几页往年记录。
“乌户族怕是也不敢拖至入冬,他们地皆高原,冬日寸草不生,大雪封山,乌户多骑兵,极为仰仗大批粮草支撑,想必比我们更急。”
决意出战时,众人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可能,粮草布匹等补给准备十分充足,但是入冬后运往前线仍是问题,但凡途中有一日因意外耽搁,都可能会对战局带来极大的影响。
而且战事拖延不利于上下一心。
“之前几次真假参半的情报奏效,臣弟倒是有一想法,只是此事重大,臣弟思索良久也不敢称有半分把握,所以一直未向皇兄提及。”
“你想主动出击?”魏淳抬起头,表情严肃。
“是,守势固然重要。然主于攻者,攻其不备,出其不意才有胜算。我们决议出兵并非只为一时之计,是为了彻底了结我大成与乌户多年纠葛。行雷霆万钧之举,方能扫清前路荆棘,才能保大成长治久安。”
“细说。”
魏洵点了点案几上泾阳县的地图:“泾阳镇乃目前双方僵持之地,臣弟想,以泾阳镇为弃子,诱敌深.入再将其包围,俘获敌方首领,此乃欲取姑予。”
魏淳站起身看着地图,沉默片刻抬起头,神情更加慎重:“此招太过惊险,这可是一个城镇。”
“臣弟知道,所以才一直不敢提此计。”
若是战败,魏洵便是大成的千古罪臣,遗臭万年。
“此事再议吧,着急也不能太过剑走偏锋。我还有其他杂事要忙,你先退下吧。”知道皇兄是不想自己担骂名,魏洵也没有执着此事,行了礼便退下了。
----
与文卿远相隔千里已是四月有余。
每日,魏洵都会给文卿远写一封信,或是记录近日案情进展,自己的推理猜测,或是讲述自己在花间集听到的奇闻异事,没有章法写了许多,也不一定有什么要紧之事,但只要一得空就想提笔给他写信。
而魏洵只收到三封回信,寥寥几句,内容简短。
每一封魏洵都翻看了无数次,一字一句皆刻在心间。
每当凌鹤突然来报,魏洵都忍不住期待是不是前线来信,时日久了竟然也习惯了落空的感觉。
魏洵拿起前几日刚命人用绫锦装裱的回信又看了起来,见字如见人,魏洵好似看见了文卿远在烛光下写信的模样。
念及此,魏洵抽出一张锦笺,提笔洋洋洒洒写下心中所思以及自己那个出格的计划。
“殿下。”
凌鹤敲敲书房门走了进来:“穆越去赌坊了。”
魏洵放下笔,舒了口气:“他终于舍得离开花间集了。”
这穆越便是魏洵看出古怪的那位花间集琴师。
自从派人盯住了穆越,这人的行径就越发显得奇怪了。
不仅是花间集的姑娘小倌都对他礼遇有加,就连郑管事对他也是多加关照。
穆越独居在花间集后院三楼之隅的一间幽静小室,除了夜里出来奏乐表演,则终日隐匿于此,也不外出,就连一日三餐都有专人送到房间内。
观此待遇,哪里像一名寻常琴师。
“他还是按耐不住了,赌坊那边的人手都安排好了吗?”魏洵铺垫一月有余,今鱼终欲入瓮。
“殿下放心,万事俱备,只待穆越现身了。”
今日事务已处理完毕,魏洵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来,把这封信速速送给文将军,咱们也去赌坊转转。”
两人换了一身便服刚走出王府侧门,便被小厮急声唤住了:“殿下留步!”
“太子请您立马前去东宫,一刻不得耽误。”
魏洵还未踏入书房,就听见里面传来争辩之声,甚为激烈。
“安平亲王到。”
除了严守之林禹辰沈又鸣,还有两位魏淳安排在兵部的大人也位列其中。
众人神情严肃,气氛也有些紧绷。
“这是怎么了?”
魏洵走到上位,接过魏淳递过来的一本奏章,这次是沈又安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