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
闹钟又在响了。
手一晃没摸到,迷糊中闹钟还是响个没完。要上班了,还不起床通勤赶不上了,还有一大堆的报表没报,不是,人为什么要上班啊还不如早点入土……
——你现在在提瓦特上班能见到你推。
雁宁从床上瞬间跳了起来,她掀开被褥,把床头嘀嘀个没完的冒险图鉴关上。
又是精神抖擞的一天,她从客栈二楼的客房醒过来,外面的鸟在冒出点绿芽的枝梢上鸣啭。
她昨天突然上了贼船还以为要三天露宿荒郊,毕竟她行囊里什么都有,看来吴老板还挺注意休息环境的。
对她来说床被硬了点都不是事,土木老姐永不认输。
天光亮灿了大半,等洗漱完毕的雁宁踏出二楼客房,朦朦的扶光已经映照的足下遍地碎金。
雁宁抻了抻胳膊,人还有些小困。只是即便骑了一天马,她也没觉得大腿屁股痛,要知道她以前草原旅游骑马第二天老腿老胳膊直打哆嗦,这大概是穿越而来的变异吧?感觉重返青春了。
说起青春,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
【话说老婆他叫我小雁姑娘欸?好奇妙的称呼。】
木梯下的钟离忽而站定,他抬起头,凝睛二楼梯口静止不动的人。
暖熙的日光扑在她有些绒绒的脸颊上,她的眼神古井无波,神容严肃,犹自思忖,好似在流转着肃穆重要的内容,然而钟离听到她内心的声音已经跑了九曲十八弯:
【小雁是职场低头自称,用来投诚认老大的,姑娘却是个尊称,两者叠加,就没那种颐指气使呼来唤去的感觉了,嘿嘿,老婆真好,在他跟前,大概没谁会是卑微小豆丁。】
钟离眨眨眼。他倒不知道她会为了这种事开心。
心里铆足了劲把他夸了一番,雁宁又禁不住一捏下巴,心绪跑马:【就是什么林姑娘宝姑娘的,又加了个小字,这样喊吧,挺像是长辈说出来的称呼的。】
【从他的年龄来看,这样叫我好像也没错?】
“……?”
落在浑然不知犹在苦苦思索的人身上的视线逐渐凝聚,钟离忽然出口,声音清朗:“小雁小姐,客栈里的白粥煮得正糯,不如下楼一并用餐?”
雁宁从恍神中醒来,看到钟离站在楼下,焕灿金瞳直勾勾瞧她,咦?她站这发呆不会被他看见了吧?千万不要,蛮丢人的。
她下意识慌张点头:“好的,这就来——”
声线遽然卡住,雁宁心里猛地一跳。
【嗯,咦,他刚喊我什么?】
不是,有点巧了吧,突然换称呼?
不可置信的眸光看过来,钟离头颅一侧,看似好奇道:“怎么了,雁宁小姐?”
“?”
又换?
吓人是吓人,有种心思被听到的心虚,但一定是巧合,他又不可能知道自己想什么。
所以说岩王帝君知人认心,昨天她的反应奇怪他才换了别的称谓?她脸上能露出那么明显的表情……毕竟是帝君,熟读微表情也说得过去,不过也过于厉害了。
她的脸上都能看出表情?
见雁宁边走下来边狐疑,钟离在她面上确实看不出分毫慌乱,他想,是了,的确难懂。
谁知道她心里藏着这番乾坤啊。
雁宁有些双眼茫然,却见钟离向她微微一笑,那郁金的眼底仿佛蔓过一丝黠色,然而一眨眼又是那个风骨秀峻的客卿先生。
……靠,她眼花了吧,怎地会感觉她老婆要突然皮一下?
雁宁还在怀疑自己的脑浆,旁边的客卿先生笑意陡然盈满了眼,他有些含蓄地想,她还挺会看人。
可惜抱头疑惑的人再看过去,峙玉似的先生眼底清润平静,像绿水湖畔的柳,映照春光翛翛漾漾的。
不像要搞人的样子。
再发呆要显得自己脑干缺失了,雁宁稳定心神,发挥她成年人的美好品德开始打招呼:“先生,早上好。”
……半天就憋出这一句,怪不得她社交零分升不了职。
雁宁在心里给自己打负分,她小脑筋一转,又问:“先生昨晚睡得怎样?”
反正不会说话问吃喝玩乐总没错。而且虽然她是土木老姐,经历过更简陋的板房,也不得不说,再在这里睡两晚,她的尸体都要梆硬。
讲究的客卿先生如何呢?
她有些好奇,就听钟离忖道:“的确,条件是简陋了些,所以……”
所以?
钟离在她的屏息里悠悠说道:“我只能取出行囊里的金锻布,鹅绒衣,妆花织宝地雨花锦,玫瑰椅,月牙桌,羊脂白玉枕,錾花连枝双灯檠,浮雕折枝千工五进拔步床——”
不是为什么越说越离谱起来了啊!五进的床起码五米啊喂!怎么放下的啊?
“——以上大部分均未用到。”
从面前人的目瞪口呆里,钟离袖手,陡然一笑:
“雁宁小姐,早上好,是时候用些餐了。”
“??”
在前往餐桌的路途中,胡乱点头跟后的雁宁有些精神恍惚:不是,他这真是皮了她一下吧?
【皮她一下很快乐是吧?】她遽然陷入了沉默:【嗯,好像是,他皮魈也挺快乐。我要替我和魈报警……啊不对,前面这位就是警老大。】
【帝君好,客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