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脑停摆的瞬间,忖度中的钟离也说出自己的思虑:“室内并未发现多少异常。”
“是否也应探寻下室外?”
外边是个栏杆挑檐,进来时雁宁出于土木老姐的习惯扫过一眼,记得没有特殊的地方。
不过钟离既然提议了,身为助手的她肯定要协助调查。
“我去看看。”
萎靡不振的雁宁强打精神,她越过支下颌沉吟的钟离,跨过同样沉思中的胡桃,迈步往门外走。
回廊上会有东西吗?她记得好像库房旁边,还有两间房?
如是思索的雁宁跨过门槛,这次她轻而易举的走到了外面,再也不用当皮卡丘了。
走廊只有地板和柱子,柱子先前看过了,不就只能看地板?
只是走道靠墙的一侧没有内开窗,全靠天井投射下来光线,尚有些昏暗。
实在看不太清,雁宁蹲下身,在心里嘀嘀咕咕:【总觉得要举个放大镜才是侦探标配……】
她的视野里映入的是洒下来的灰。
这一看就是她之前手痉挛握碎的香丸,在外开的门扉下呆着。
人家红木地板打扫的那么干净,她制造垃圾、污染环境,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猛然一惊:【等等,灰怎么在外面?】
她又白毛汗尽出:【我怎么没被电?】
雁宁颤抖手掏出兜里的手帕,兰草栩栩如生,打开一看,上边沾了蒙蒙的细灰。
……灰不也是香丸的一部分吗?
她带出来,还没挨电,难道说……
雁宁悚然一惊:
【这禁制认的物品,莫非只是整体?】
正对博古架沉思中的客卿先生,陡然弯起唇角。
雁宁直接站了起来。
她冲进房门,三下五除二捞起了缺角的香丸,顶着胡桃诧异的视线,径自往屋外冲。
没走到门口就感受到电流,这次她有经验了,猛地后退两步避开。
又把香丸抠了一指甲灰握在手心,把剩余的放在地上,然后埋头冲了出去。
马尾发丝一扬,这次出去了,连电流声都没听见。
要多设几个对照组才行。
发扬理工人的精神,雁宁琢磨一阵,又回室内,她弯腰把地上香丸捡起,放入钟离给她的手帕里。
她走到放在边上的书桌前,把包好的香丸手帕往上砸。
“砰!”
好大一声,把雁宁吓一跳。
摊开手帕一看,香丸还不够碎。
她试图用手压,按到凸起的碎块带来刺痛,没敢摁下去。
迟疑间,钟离走到她身侧,制止了她:“留意受伤。你试着凝实元素力,往下压。”
之前打过奶油,风元素力变手挺熟练的,雁宁把元素力变成拳头,控制了力道朝下砸。
这次香丸碎的不能再碎了。
她再深吸一口气,拿住手帕包裹疾步往外跑。
……她站在门外想,这次果然没电成皮卡丘。
“先生,这不是密室!”
雁宁一锤定音,她有些兴奋地嚷。
倘若把线香敲粉,便能把香粉带出,之后就能再将香粉压制成线香。
而后又想到自己把临时老板忘了,雁宁赶紧找补一句:“堂主……”
其实不用雁宁喊,胡桃已经全看明白了,她面容称得上黑得沉底。
钟离替胡桃道出心中翻腾的怒火:“既然禁制有疏漏,能够发现的,必是最熟悉库房之人。”
“看来,很大可能,是华玉与明章其中之一。”
胡桃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他们都是爷爷在世时候的老人了,看着我长大!”
亲近之人的背叛让胡桃怒不可遏,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她须臾又迟疑:“……禁制有问题不假,但这总比硬顶着罡雷出门要简单些,有没有可能,有人知晓疏漏,又能抹去踪迹?”
胡桃似乎并不想认定熟悉的人是疑犯。
她有些挣扎:“的确,华玉的丈夫前些日子摔断了腿,明章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若是偷盗换钱,两人确有嫌疑,但那已经是很长时间了,也没听说两人的亲眷病情有恶化?”
怪不得那两位身上一股药味。
胡桃眉头锁紧:“就算是压碎带出去的,用什么装?帕子不行,会有味,我一定会嗅到。”
雁宁闻了闻。
的确,香丸没多少气味,碾成粉后,因为接触面积扩大,会有更浓的气味溢出。
“是否有日常装香粉、亦不会引人疑窦的器物?”
钟离问。
脑子闪电般掠过什么,雁宁一把抄过卷插口袋里的簿册,她迅急翻开纸张,在第一页找到了熟悉的词:
“……白釉粉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