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曦极为熟练的将画有Q版小人的图像文件上传,只要等待客户确认后,她的后台网页收入中,又会增加10欧元。
三年多的时间,她从1欧元,到10欧元一张,收入账户已积累到四位数的收入。她将绘画板小心的藏起来,拿出一张假制的学校住宿要求函。
她已经看好一处离高中学校很近的单间,只差骗过母亲许如筠。
卧室里许如筠还在哄睡两岁的弟弟,看见女儿递来的高中住宿函,她眉头立马皱起来,低声训斥道:“一天到晚心思不用在学习上,只能去技术高中,住校费用又要增加一笔。”
睡梦中的婴儿立马惊醒“哇哇”嚎啕大哭,许如筠连忙温柔的哄弄起来。
赵晴曦低下脑袋不语,只盯着张嘴大哭的弟弟。
婴儿啼哭不止,许如筠也没了心思骂女儿。赵晴曦捡起落在地上的住宿函,小声说:“住宿费是包含在学费里,不需要在额外支付,你帮我在下面签个字就行。”
许如筠大致浏览一遍,没看见有争议的内容,拿过笔随意的在上面签下名字,又急忙抱回婴儿。
她边哄边说:“你以后可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学习,千万别向你姐姐……跟她爸爸一个德性没出息。”
虽然赵晴曦对总是半夜哭闹吵得她睡不好觉的弟弟不爽,但这一次他分散母亲注意力,抢走教育女儿的时间。
楼下还在店里忙碌的继父马奥诺倒是挺开心她上技术高中,“曦,去高中认真学习一门可靠手艺,早点踏入社会赚钱。在意大利,大多数年轻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这是一条安稳的路。”
与母亲许如筠传统的观点恰好相反,两人为此没少发生过争执,最终还是因为她的成绩无法考上许如筠期待中的高中,而就此结束。
高中的课程基本在中午就结束,下午多是完成作业以及小组任务,或者参与一些实践活动,老师与学生们几乎都以一种宽松舒适的愉快氛围来相处,像赵晴曦这种闷头一言不发、效率至上的学生,属于异类存在。
“曦,你不跟我们一起讨论吗?我们还有三分之二没完成呢。”同组的学生发出疑惑。
“她上次不是说还有兼职要做嘛。”
“那也离开的太快了,这样的组员有什么意义?”
赵晴曦拎起背包,把作业册放到正坐在放桌前,与学生们聊假期趣事的老师手里,急匆匆就往教室门外走。
老师翻开作业册,所有题目工工整整全部答完,想指出里面纰漏的地方,对方却早已离开。
虽然这位同学在笔试成绩方面,处于班级靠前的名次,但她更喜欢活泼积极融入小组里的学生。
赵晴曦赶去打工兼职的咖啡店,老板克尔西来自英国,因为旅游喜欢上佛罗伦萨的艺术氛围,便不顾家里人劝阻来到这开了间咖啡店,以蹩脚的意语掺杂上英语与客人交流。
原本她是以服务生的身份来应聘这份兼职,克尔西在发觉她还会画画,便将店里所有的墙壁交给她,由她来创作壁画。
如此大胆的想法,交给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
赵晴曦既珍惜机会,又害怕搞砸,连上课时都忍不住思考设计方案。最终她还是决定只使用一面墙壁,根据节日和季节,每周提供不同代表心情的壁画。
渐渐地,随老板克尔西意语愈发熟练起来,他与不少客人关系友好,甚至邀请客人来定制墙壁上的画,赵晴曦也从兼职服务生,转变成店里壁画师。
颜料的调配,颜色之间的碰撞,尝尝令她感受到置身于另一片世界,不需要文字,也不需要声音,美丽随颜色绽放出花朵。
“曦,你不是要看男朋友踢球吗,这个时间点还来得及吗?”克尔西拍拍她。
赵晴曦手中的笔险些划出一道破坏美感的痕迹。
“男朋友?”她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咦,那你是去看谁踢球?”
她收起颜料和画笔,有些无语地说:“卡拉梅洛才十二岁,怎么可能是我的男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他算是……像弟弟一样的朋友吧。”
“这样啊……很复杂的形容,我看你留在店里很多画册都有他,笑起来真是个漂亮男孩。”克尔西娴熟优雅的拿起杯子调配咖啡,八卦道:“等他再大点,周围肯定很多女生,你可不要错失机会。”
赵晴曦没好气地说:“他只喜欢足球,不会因为女孩们的追捧迷失自我。”
克尔西耸耸肩,“你还小,是不会了解男士们的想法。”
四年前,意大利青训俱乐部受制于规则,很多并不具备跨省引入人才,再加上卡拉梅洛年纪小,长时间踢野球,并没有很重视他,一切维持原样。
好在贝罗达教练是真心喜欢他,努力最终有了回报,他成功前往佛罗伦萨U10青训梯队,甚至因为表现优异,俱乐部对他的费用做了部分减免。
赵晴曦站在人工草坪的青训球场,里面有十五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在训练,隔壁还有其他年龄段梯队的孩子。
他们都有着过于常人的天赋,在训练中经历筛选、淘汰,最终只有少部分能走向顶端梯队的俱乐部。
足球灵巧的避开守门员,应声入网,显眼的金发脑袋挥手跳起来,被队友们团团围住,赵晴曦看到了正在训练的卡拉梅洛。
曾经那8岁的小男孩,如今已12岁,他的脸庞褪去了儿时的圆润,轮廓愈发分明,在青训有专业饮食控制,个头猛涨许多,不再是比同龄孩子矮一截的小萝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