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厢房里,窗台牡丹花枝繁绕。
沈锦秋望着那间安静地海棠厢房好一晌,才转身关上了牡丹窗,她望着太子坦然的神情,心中忧虑至极,在屋子里转了十多圈才停下来。
太子斟满一杯酒,举起琉璃盏,同她道:“此举一箭双雕,既能圆满你对沈嘉许的情谊,又能将张忆此人拉拢到我这里,锦秋,你莫要操心。”
“你这未免太冒险了,” 沈锦秋接过酒盏,喝了一口荔枝酒重新放回了桌上,“万一嘉许不来,岂不是白便宜张忆了,何况,张忆刁钻至极,没有嘉许,我们根本周旋不过来。”
太子说:“你总不信我的判断,沈嘉许这一次,一定会选择你。”
“殿下。”
沈嘉许对自己的情谊尚有几分是爱情,沈锦秋心里十分清楚,只是对于太子这种断言,沈锦秋还是不敢置信这一切都会降落到她和太子头上,“您为什么这么讲?”
看了一眼沈锦秋,太子犹豫一瞬。
沈锦秋察觉蹊跷,正要开口问他,太子举起她未喝完的酒盏,满满当当地灌进了自己嘴里。
半盏酒下肚,太子自觉胆量也壮了许多,站起身,朝沈锦秋道:“我去看看沈嘉许和张忆两人的消息。”
过了一晌,牡丹厢房里来了一位陌生男子。
沈锦秋才明白太子心里都打着哪些算盘,想起他淡定十足,自信满满,却看着她时眼神时不时的躲闪,这一刻,沈锦秋什么都明白了。
李括!
“这个混蛋,” 沈锦秋低声怒斥道。
“我可不是什么混蛋,我是好蛋。” 刀疤男将短刀放到旁边的桌案上,神色镇定地同沈锦秋解释,“不过是两人之间的进进出出而已,娘子,您历经此等事的人不必学小姑娘一样慌慌张张。”
沈锦秋走近,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就你这样的恶徒,也有资格对女子评头论足。”
“放你娘的屁!”
刀疤男不顾脸上的红肿,反射般伸出比沈锦秋两只手臂一样粗的大臂,在沈锦秋气胀的脸前比划,“你再说一句!”
“我说你是恶徒!” 她也算是一个郡主了,宫外哪有人敢和她这样讲话。
刀疤脸顶着这张浑有气势的眼神,忽然想起太子让他不能在郡主面前暴露身份的嘱咐,紧紧闭上了嘴,“算你幸运,没让老子动粗。”
“你大胆!” 沈锦秋拿起烛台,在胸前庇护起了自己。
……
张忆一曲吹闭,刚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小丫头片子像兔子一样小手小脚地从他的视线内跑开了。
“姜宝依!”
她莫不知这是什么地方!
听到身后的人夺窗而出的声音,宝依不敢回头看追着她的张忆,一个劲地往前跑,只是没几步,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
经过的厢房,大朵的牡丹花开得相当明媚,只是她听到厢房内,忽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恐慌的声音:“你个大疤脸,给我滚一边去。”
似是因怕,还是因为什么,声音里带着哭腔。
男子骂骂咧咧的声音。
“救命!”
沈锦秋听到窗外微弱的脚步声,拼命抓住那只救命稻草,一息、两息,这么久,她几乎以为自己的贞洁再次因为太子而陨灭。
屋门被人打开。
宝依看着眼前的场景,一阵害怕。
一个刀疤男逼迫正在强迫一个女娘,女娘身上的衣裳被撕成一块又一块,赤|裸|裸地扔在地上。
那女子腿脚露出,光洁的手臂露出,几乎衣不蔽体。
刀疤男以为是庄园里哪个丫头送来度过良宵的物品,只说了一句“放下”,继续手中的动作。
年轻女娘因为畏惧,声音颤颤巍巍,听在宝依心里,说不出来的惶惶不安。
“哪个不长眼的还不走开——”
刀疤男话到嘴边,见进来的女子长相相当明媚,比起郡主简直不知美了几倍,嘴里的话立马吞吞吐吐起来,可听到熟悉的信号声,刀疤男低头,继续摩挲着身下女子的皮肤。
刀疤脸的声音,宝依还记得……正是因为他,自己才被掳到此处,她长长舒了几口气才按耐住心里陡然升起的愤怒。
沈锦秋双眼通红,无望中回头,就看见太子同她说的“计划”。
她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艰难地朝桌旁走近。
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沈锦秋知道,她不敢再顾忌着自己的面子,朝宝依祈求道,“求求你,救我!”
“救我!”
刀疤男恍若无闻,只是循着主子的嘱咐,来不及顾看举起烛台的女娘,“哐啷”一声,他的后脑勺疼痛无比。
烛台顺着刀疤男的后背一路跌落到了楠木地板上。
“姜姑娘。”
沈锦秋颤颤抖抖坐起了身,捡了大片的一块抱着裸露的身子,指了指头上流血的刀疤脸,又指了指她身后而来的张忆。
对宝依说道:“……你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