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现在连皇帝都不兴搞殉葬那一套了。

顾寻风听到的瞬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话实在有些不像是顾渊会说的，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又觉得没那么不可思议，莫不是在庐州城的时候，顾渊偷偷翻看了他放在房中的话本子？

他回头去看，顾渊也同样看着他，两人对望许久，顾寻风发现顾渊看着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能试图通过规劝打消他这离经叛道的想法，“阿渊，世上人那么多，你杀得完吗？况且你我之事，何必牵扯无辜人？”

顾寻风摇了摇头，叹气道：“我看你也别浪费力气了，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和我一起看看这世间的山水美景，再给我找块风水宝地。”

顾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说出来的话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极强的威胁，“一个时辰，我就能毁了一座城，你们人虽会跑、会躲，但也会累。只要一天，我就能将那些人杀了，你可以试试，看我杀完这世上之人，需要几日。”

顾寻风：“……”

说的还挺煞有其事，怪唬人的……

顾寻风叹了口气，发现和顾渊说话真是费劲，正想着要怎么劝，就见顾渊向他走过来，拉着他的小臂往马车的方向走。

顾寻风看了一眼身后的呈都镇，这些东西还未解决就是个定时炸弹，一时也不知道顾渊现在要做什么。

只是顾渊抓得太紧，他甩了几下也甩不开顾渊的手，眼见自己要被塞进马车里，连忙扒住车门问：“你要带我去哪？”

“你不是不信？我可以先屠一个城给你看。”顾渊道。

顾寻风一愣，“屠什么城？”

“可以选个你熟悉的，庐州城如何？”

说着，手上一用力将他推了进去，顾寻风摔进马车里又连忙爬出来，见顾渊真准备驱动纸马赶路，立刻软下态度道：“阿渊啊，我方才是和你开玩笑的，这多年挚友之情我也一时难以割舍，活着也确实挺不错的，我觉得我还能再活几十年。”

“况且此处之事还未了结，我们不是要阻止天下大乱，还要去云中城寻灵草吗？不如先将此地之事了结，而后继续赶路去云中城如何？这庐州城与云中城背道而驰，我们就别回去了吧？”

顾渊上下打量着他，半晌问道：“你不是一直说活着没意思？”

顾寻风嘴角一抽，从顾渊这句话里就能知晓他说的话顾渊都是听得懂的，只是听得懂也装作没听懂，直到现在想翻旧账了才拿出来说。

可惜这时候顾寻风也不敢再和他对着干，讪讪一笑道：“我在千圣城时和你说过我怕鬼，想一想我若死了，不仅要变成鬼，周围也都是鬼，实在吓人的很。”

“况且我一死，很可能与故人相见，过往之事我还未探查清楚，若下去了说不出个究竟，两两相望，尴尬得很，还是活着更好。”

见顾渊点了头，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两人再次回到那蛛网前，鬼妇最怕的便是火，顾寻风才说过要惜命，这清理呈都镇鬼妇的事便交给了顾渊。

只见顾渊凝气化剑，左手在剑上抚过，剑身上缓慢缠绕上烈火，随着一剑横扫而出，冲天的烈火伴随着凌厉的剑气，像是传说中的火凤凰降世，一片火红撕裂了长空。

不过眨眼间，一座镇子的蛛网都被撕裂燃烧殆尽，而这呈都镇也在这火光中化为一片废墟，难以再看出原本模样。

顾寻风看着这转眼间化为废墟的呈都镇，颇感头疼道：“修仙界怕是已知晓我还活着，那三个小辈也对我疑心的很，现在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等他们回来一看，还能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顾渊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隐藏身份，拽着他的胳膊走进废墟，“知道又如何？他们若知道，只会争着来拜你，你若有不喜的，我杀了便是。”

什么杀杀杀，动不动就要打要杀，顾渊这脾性怎么就改不过来呢？

顾寻风无奈道：“我如今可与他们所想的天差地别，待他们发现所谓的剑仙不过是个废人之后，怕是不会拜我，而是要后悔了。”

“那我就替你杀了。”

“……这倒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