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恩把彼得洛夫塞进后座,拧了拧眉头,今天确实有点喝多了,头有点晕乎乎的,希望路上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尤恩有点后悔,早知道今天不喝这么多了。
“尤恩,你还能不能开,不行我来开,让我来,我能行。”油门启动了半天,车还没有动的迹象,彼得洛夫挥动着双手,从后面扒拉尤恩的肩膀,吵嚷着要开车。
“你他妈醉成那个鬼样子,开什么车,灵车?”尤恩破口大骂,脚下一踩油门,汽车就冲出了地下车库。
路上这个时候堵得厉害,今天又格外点背,一路红灯,尤恩的太阳穴的青筋跳动得很厉害,眼睛也开始迷迷瞪瞪的看不清楚前路,脚上的反应更是慢了好几拍,差点撞上前面的车。
“卧槽,你怎么开的车,会不会开啊,会不会开。”前面开了车窗,夹杂着怒气和惊吓的声音传过来。
“这不是还没撞上呢,你急个什么劲儿。”
对面听到尤恩不好好开车说话还这么神气,顿时火冒得更大了,他啪的一声把车门甩上,“你他妈是不是找事,给我从车上下来。”
“今天我非得教你重新做人,让你跪下来喊爸爸不可。”
“你他妈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尤恩从脖子到额头,红彤彤的一片,今天这么干什么都不顺,伊万卡给他脸色看,酒店老板不欢迎,出门就堵车,这个白痴还来找骂。
来人顿时心里有了底,“你喝酒还敢上路,上路也就算了,还这么嚣张,今天我非得给你个教训不可。”
“来呀,来呀,我倒要看看你要给我什么教训。”尤恩斜斜地轻蔑地看向来人。
不管了,今天不管说什么也要统统抛在脑后。尤恩上去就给来人眼眶来了一拳。此时彼得洛夫也听到了动静,从车上下来,脚步东倒西歪地说:“尤恩,我来帮你。”
三人扭打在一起,身后堵了一流水的车,车上的人有鸣笛的,有扒着窗户往三个人看的,有起哄的,有咒骂的,整条街上乱得像菜市场。
“住手,巡逻处警员,你们已经违反了法律,立刻停手!”汾西和洛西比匆匆赶到,只见两个哨兵把人打的半死,立刻大声警示。
汾西和洛西比是巡逻处的哨兵,平时依靠哨兵超强的五感监控这块区域,任何违法乱纪事件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更何况还有无处不在的监控录像。
三人在地上滚来滚去,彼得洛夫被两人你一脚我一拳打出了斗角厂,此时眼睛半合着,昏昏欲睡。
汾西先一步铐住彼得洛夫,他只略微的挣扎了下胳膊,就又被汹涌的睡意席卷着进入梦中,不动弹了。
洛西比一把拉开骑在彼得洛夫身上的人。
只见他鼻青脸肿,整张脸被揍成了猪头,脚底下踉踉跄跄的走路,可是他很倔犟,尽管被揍成这样,他也没忘记这时候该说些什么,道:“长官,这两个人酒驾,还差点撞到我的车上,我只不过说了两句,他上来就给了我的眼睛一拳,长官,你看看我的脸,都是被他们打的!”
尤恩不屑地吐出一大口血沫,道:“我就打你了,怎么了,我看你欠打。还有,我告诉你,别以为巡警在这你就能怎么样,我告诉你,不出今晚,我就能安全无恙地从警局离开。你个傻逼。”说罢,他露出一个猖狂至极的笑脸。
“我警告你,不要太嚣张,警局不是你们放肆的地方。”洛西比是今天刚刚调来这里的安保员,他是不清楚这块地区黑手党的势力的,这话他听了很是忿忿不平,不由得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再次警告尤恩。
那人听了洛西比的话,顿时用他那张青红交加的脸蛋强行咧着嘴,摆出一张得意的笑脸,“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到了警察局,保管你是人是鬼,一样做孙子。”
“行了,都别嚷嚷了,给我老实点都。”汾西一锤定音,几人都不再开口,只有被打的那人一直哼哼,以示自己的冤屈。
到了警察局,被关到看守所里。
警察局里的人给两人吹了酒精检测仪,其实两人身上很明显,但是需要记录,又调了监控,不到一个小时,就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那人被放出来,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小子,在这好好反省一晚吧,你爷爷我就先走一步了。”
尤恩窝在板床旁,阴恻恻地道:“嘴巴放干净点,别让我再碰到你”,那人摆摆手,潇洒地走出去了。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魁梧,宽肩窄腰,身穿长款披风,头戴毡帽的人走了进来。
他一踏进警局,洛西比瞬间感觉到警员们的动作都放轻了很多,就连平时成天摆谱的菲尼局长都坐直了身躯。
来人正是伊万卡,菲尼局长脸上带着虚情假意的微笑,颔首致意:“伊万卡先生,这边请,洛西比,给伊万卡先生倒杯咖啡,我这就去把您的兄弟放出来。”
洛西比僵在哪里,一动也不动,瞪着伊万卡。
汾西把洛西比从伊万卡的身前拉走,转身送了杯速溶咖啡放到候客厅的桌子上。
这时候彼得洛夫的酒总算醒了,两人乖巧地跟在伊万卡后面出了门。看着伊万卡高挑健硕的背影,他的风衣无风自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路过,一定会不由自主地看上一眼的那种。
彼得洛夫不由得嫉妒起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只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伊万卡一定是黑手党的门面般的存在,而自己和尤恩站在黑手党的队列里,简直是一群高个子里混了两个矮冬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小声地骂道:“装逼打雷劈。”
尤恩偷笑着,彼得洛夫这句话说的真好,他也很想说,但是他不敢,尽管知道伊万卡其实听到了也不会做什么,他也从来不敢当面骂他。
伊万卡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尤恩知道。
尽管伊万卡从来没有对尤恩动过手,或者是在尤恩面前动过手,但是尤恩就是知道。
让人略感安心的是:伊万卡是绝对服从维克托的,虽然不知道维克托是怎么让伊万卡这样的人对他唯命是从的,但是起码这头长着血盆大口的狮子有一层牢牢的嘴铐锁在他的嘴上,不然尤恩绝对是要隔着远远绕着道走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苦涩地笑笑,想当初和彼得洛夫两个人是何等的风流自在,潇洒快活,结果被押在这里,不仅有一个维克托在头上压着,还有一个伊万卡虎视眈眈,两个人只有低头做人。
彼得洛夫是一个尤其喜欢老虎嘴上拔毛的人,况且他今天喝醉了酒,酒意还没散干净,所以格外嘴欠。
“说到底你也不过是维克托的一条狗,天天神气什么,等维克托不要你了,你还能得瑟。”这话有点过头了,尤恩紧张地捂住彼得洛夫的嘴巴,同时又有点嫌恶手下这只酒气熏天的嘴巴,想着回去一定要多洗几遍手。
伊万卡对这话充耳不闻,好像没听到一样,打开门,示意两人上车。尤恩顺从地钻进车子,彼得洛夫却不肯进去,仍然在车前抗拒着。
尤恩拽着他的袖子,想让他进来。可是彼得洛夫今天铁了心要找伊万卡麻烦,俗话说酒胆照英雄,他稍稍提高了音量,梗着脖子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维克托不在,你连话都不会说了吗?”
“我骂你是狗,你听不到吗?”
尤恩紧张地咽着口水。
伊万卡一把攥紧彼得的领口,彼得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喉结不安地滑动着。
拳头没有落到他脸上,砰的一声,后车门关上了。
虚惊一场,尤恩摸了摸自己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给彼得洛夫一个“差不多就行了”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