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那是一个玩笑:“我暂时没有考虑这个。”
“那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白玉宁喝了口咖啡,凝视着她,”好好想想,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常年生病没有工作能力。还有没有完成的学业,是否需要我这样的人支撑。”
“您如此坚持,是看上我什么?”
“你跟我很像,对于像自己的人,我总是怀有几分的同情,并愿意给与对方一些帮助。”白玉宁盯着她的眉眼,似乎想通过她的眉眼看到一些什么,“想好了吗?”
“再有一年半我就毕业了,以后我会照顾爸爸和妈妈。学业上,学校有贷款,我还可以打工。”
“那你信不信我会让你没有贷款,也让你的爸爸和妈妈等到不到你毕业的时候呢。”白玉宁微笑着说,汤匙与咖啡杯的碰撞声十分刺耳。
苏妍攥紧了拳头。
“养父母而已,有什么可舍不得的。他们对你也不好,这么冷的天,也没有给你买一件像样的衣服。”咖啡厅里很温暖,纵然外面天寒地冻,咖啡厅的那道门口的暖气都可以把寒冷驱散,“该不是觉得拿着爱情做交易有些亏吧?有什么可犹豫的,从大街上随便找一个人问问,哪怕是一个孩子都能告诉你,怎么在金钱身份地位和真爱中做出选择。”
远处的小提琴正演奏着《梁祝》,一旁的一位六十多岁的先生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女相谈甚欢,前台的中年人刷出了普通人一个月不止的工资。
既无法保护养父母,也无法反驳白玉宁的话。片刻后,苏妍把生出严重冻疮的双手藏到单薄的袖管里笑着说:“也是啊!”自己这样的人,自己这样的身份到底在纠结些什么。那天下午她在一个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照白玉宁的要求,她拿着一笔钱从养父母手中买了自己,又给自己买了一件合体的羽绒服。
晚上,她到了白玉宁家里,见到了白玉宁的儿子薛暨。薛暨跟白玉宁狠狠地吵了一架,但是薛暨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不得不接受了白玉宁对他婚姻的包办。
她既是当事人,也是旁观者。她记得那天薛暨问:“明莱究竟哪里不好?”的时候,她冷漠地微微地顿了一下,接着就想要反悔,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白玉宁冷冷地说:“她姓明,就不行。”
“姓明为什么不行?”
“你爸就是被明家人害的。姓明的,只能是我们的仇人。”那天是一个雪天,薛暨坐在房间里看了一夜的鹅毛大雪。苏妍觉得他像一只可怜的京巴,没着没落的,就给了准备了晚饭端到了他房间里。薛暨不领情地的把那些晚饭丢了出去,他憎恨地说:“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你什么东西!”
苏妍花了很长时间拿着拖把打扫干净了脏了地面和地毯。等到第二天才知道家里是有保姆的,昨天保姆没有出现只是因为保姆回家去了一天,苏妍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与人的真正差距。
再后来薛暨和苏妍领了结婚证,工作人员是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她瞅着结婚证上的照片嘀咕了一句:怎么看着像是逼婚啊。你们没事儿吧?
薛暨出门钻到了车里,苏妍硬是摆出客气礼貌的样子笑着解释:“拔牙了,牙疼得厉害。笑不出来。”
“那得打针消炎啊!”
“对,接下来就去打针,谢谢了。还有这是喜糖,麻烦你们了。”
这些事发生了不到半年,可这些在苏妍的心里,像是过了几十年。自从跟薛暨在一起,时间变得特别慢。对薛家人度日如年,对明莱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