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内室床上的情形,圭逸差点暴走:“我去你NN的!混小子!你不要命了?!老子就是这么教你的?!”想他鬼医凶名在外,根本不存在为了救别人把自己搭进去的伟大情操。
他猛地回头瞪酒蒙子:“你就这么看着?为什么不阻止!”
“你能不能分清主次?先救人!这混小子不让我动手我能怎么办?!”
零三瞧着这架势,默默往后退开,他家主子的命就握在眼前几人手中了。
圭逸不耐烦的连连挥手:“走走走,都给我滚出去,别进来。”
说完他也不管两人有没有出去,直接翻开随身带着的小包袱,摊开一整包的银针,出手如电,眨眼间床上两人脑袋上就各自扎了十几根银针。
圭期本已昏沉的意识陡然一轻,第一反应就是他要等的人应该到了。
“混小子,抱神守一,回源溯本,跟着我的指引,神封…神藏…俞府…”
圭期跟随每一指点在身上的位置,真气随之而动,逐步从莫问经脉内撤回,最后归于掌心一点。
手腕被人从下方往上一抬,圭期的手掌离开了莫问的背部,整个人顺势往后一倒,靠在了床头。
“别休息!继续运转一个大周天!”背被人猛的一拍,不由自主就直起身子重新坐好。
背后附上一只手,一股柔和的真气从风门穴涌入,走遍他奇经八脉,推动所剩不多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大周天。真气枯竭导致的经脉隐痛缓解了不少,圭期舒了一口气,收功吐气。
睁开眼,活动了下僵硬的肢体:“他怎么样?”
正在施针的圭逸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放心,死不了。”随着他一针扎下去,之后便在对应的穴位拍上一掌。
说话并未耽误圭逸的动作,这一掌掌拍下来,坐着的那位被拍的人不动如山,只是面色在一点点好转,胸口的血线也一点点往下压去。
圭期跳下床,站到更方便观察的地方,摸着下巴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圭逸再次给了他一个白眼:“回去休息去!都说了他死不了,你等我收拾完他再来收拾你。”
“咳。”圭期摸摸鼻子,自知理亏,没有反驳,伸了个懒腰:“行,我先去休息,等好了再来找你。”
他走出门,门口守着的零三零六恭敬地行礼被他无视,酒蒙子听到动静拉开旁边屋子的门,然后一把把他拉进门:“快点,我看看你怎么样了。”
零六望着隔壁紧闭的门,良久才道:“阁主与他…”
“零六,不该问的不要问,该你知道的迟早会知道。”零三打断他的问话,问个屁,他也没看懂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碧枢山庄事件里,他们那位从不凑热闹的阁主非要去参加那个宴会,还在宴会上跟着这位小公子偷跑,之后被人家两句话说的就带着人全数退出碧枢山庄地界,连接了任务的都强令撤离。
本来那次撤退给了阁主时间回去肃清前任阁主的残余势力也算不错,哪怕因此葬送了些许天煞阁的口碑和赔付了双倍的银钱,也算值得。
可是阁主这次行事比以往更疯,不惜自损一千也要让对手全军覆没,天煞阁确实被上下清洗了一遍,如今全然被阁主掌控,但是阁主当时分明就没想过要活着的。零三的思绪渐渐被拉回到阁主和大长老的最后一战。
彼时,大长老已然是强弩之末,自知必死,他非要刺激一下阁主:“哈哈哈哈哈!你便是杀了我们所有人又如何?便是屠了我们满门又如何?我们好歹还有亲人朋友一起死,你呢?莫问!你呢?!你天煞孤星,嗜血成性!老夫等着你!等着看你将来形单影只众叛亲离孤独地走那黄泉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话不知哪句刺激到阁主,让本来已经准备走开让他们收尾的阁主又转身掐住大长老的脖颈,预备亲手了解了他,结果竟是中了大长老的诡计,他就是想要阁主近身,他才好实施自爆!
半步宗师的高手自爆威力非同小可,何况阁主在此之前独斗几大长老本身就受了伤,这一下,直接就倒下了。
阁主当时满头满脸的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自爆的大长老的,神色却无比平静,明明所受的伤疼痛无比,他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的发颤,可他的言语却透露着难得的平和。
“待我死后,烧成灰,撒了。”他是这么说的。
零三自然不愿,人都要死了还要挫骨扬灰,他手忙脚乱想尽办法想救阁主,可惜阁主自己心存死志,任他有通天手段也无可奈何,何况他本不通医理,直到他无意中从阁主袖中摸到那把小刀,那把有圭字花纹的柳叶刀。
“主子,还有这个!我们去找鬼医!他一定能救您!”
他永远忘不了阁主当时看那小刀时的眼神,很奇异,像是看到了无关紧要的物件,又像是看到了某个珍宝,矛盾至极,无法理解。
好在,他不需要理解,他只知道阁主看了片刻后,说:“去找他。”
在他以为要去找鬼医的时候,又听到几个字:“圭小公子。”
思绪又飞到昨日看到的那一幕,那一颗颗被他亲手喂给圭小公子的药丸,零三脑子一抽,突然觉得若是圭小公子是圭小姐的话,这一切都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
可是,他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