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木?”
接到程小木电话的洛南有些惊讶,他还未向对方道明身份,这个时间打过来莫非是发病了,一种不好的想法从脑中蹦出来,男人心里一紧。
“洛医生,啊不,洛南哥。”
听到这个称呼,洛南了然,原来是认出自己了。
“怎么了小木,是突然发现你认识,来找我叙旧?”
听着电话那端呼吸一顿,洛南只觉得这孩子有点好玩,便宜林寒这小子了。
“不是,我们四个在酒馆吃饭,林寒、陈无还有雪哥都喝多了,我有没有驾照,所以……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方便过来接一下陈无和洛雪吗?别墅区那边外面的车进不去……”
“方便,地址发我,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洛南换了身衣服,因为已经洗过澡的缘故,发丝自然的垂着,显得整个人有些与年龄不符的乖。上车,启动,直奔光忆酒馆。
刚走进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洛南就看到了自家弟弟搂着爱人腻歪的场景,有些心梗,转而又和一双熟悉的眼睛对上,更觉得身心俱疲。
“给我倒杯水。”
看着洛南训狗似的吩咐夏光忆,程小木没敢说话,怕战火波及到自己。少年再次拍了拍林寒,悄声在对方的人耳边说道,
“洛南哥来了,我们也该走了。”
听到洛南的名字,林寒明显的皱了下眉,唰得睁开了眼,下了程小木一跳。
“洛南,你怎么来了?”
感受到,本就憋着气的洛南也用相同的语气回敬道,
“来接你们三个醉鬼。”
“洛南哥,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顺路的。”
“一起吧,他喝成这个熊样,怕是你的小身板架不住。”
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洛南的脸上露出一丝歉疚,
“抱歉,忘了问,你们是不住在老宅那边了吗?”
“没,还住的,不过一般只有逢年过节回去。啊,还有之后的每个星期五”
“那今晚先回老宅吧,这样叔叔阿姨也能有个帮衬。你是不知道,林寒喝多了要撒泼的。”
“好。”
程小木答道,他有些犹豫地又仔细瞧了瞧靠着自己的人,明明很乖啊,难不成后半夜要起来蹦迪吗?
“给,你要的热水,里屋还有咖啡机,要不要来一杯?”
面对洛南,夏光忆自知理亏,夹着嗓子讨好道,不过好像得到的不是原谅,而是一张假笑着的脸,
“夏助理,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请问你是想让我一夜不睡吗?”
夏光忆慌忙摆手,却又听到了更令他心塞的一句,
“既然夏助理对我有意见,那以后就不要来工作室上班了,我明早就给你批离职。”
“不不不,错了,真的错了。”
一向潇洒不羁的夏光忆此刻垂着手低着头,视线不知道该放哪。脑子里的小人在不断发出求救的信号,偷亲老板被发现了怎么道歉才能被原谅啊。
“夏光忆,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亲了人就跑,现在还想暗害我,你到底……算了。”
哇哦,信息量好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程小木瞪着圆圆的葡萄眼左瞧瞧右看看,看入迷了还差点松手把林寒摔下去。
“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措辞,明天上班告诉我答案。”
洛南说完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向一直盯着自己的程小木,又恢复了自己儒雅温和的一面。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声音平静如流水潺潺,仿佛刚才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
“好。”
程小木答应着,将林寒一把拽起来,半搂着人往外走,经过夏光忆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耳语了几句,
“夏同学,这就是你的心上人啊。”
“是啊,追妻路漫漫啊。”
夏光忆的眼睛一眨一眨,看起来像只委屈巴巴的小狗,不知怎的,程小木觉得洛南哥会喜欢这一款。
“那我先走了,你加油。”
“拜拜。”
等一行人彻底从店里离开,夏光忆泄了气似的将自己摔在沙发上,他怎么就能没忍住趁人睡着把人亲了还被人发现了呢。少年搓了搓脸呆呆地看着地面,嘴角勾起一抹笑,还挺甜的,原来洛医生喜欢吃青苹果味的糖。
离开酒馆,程小木先在后座上安顿好林寒,又帮着洛南扶剩下两个人。好在这三位喝多了都只是比平常直球一点,不会乱动乱叫,回家的路上车内还算安静。
“老婆?我老婆呢?”
陈无闭着眼睛像是在说梦话,声音不大,却还是被坐在副驾驶上同样喝多了的洛雪捕捉到了,他向后伸手够了够,拍了拍陈无的膝盖。明明喝醉了还能够准确地给予回应,程小木只觉得稀奇。
“老婆……”
许是被两人之间的行径感染了,林寒贴着程小木耳边借着酒劲轻声唤着,感受到身旁人僵了瞬,又轻吹了口气。
“啧,你干嘛。”
程小木羞愤地捏了一下林寒的腰,耳边传来对方低声地笑,只感觉到前者自己的那只手更紧了些。
“小木,到了。”
不知何时,程小木在看向窗外的时候已经到了林宅的门口,他转头看了看三个醉鬼,有些迟疑,
“洛南哥,要不我先帮你把陈无和洛雪送回去吧。”
“不用,你看着不是能自己走吗。”
说着话,陈无已经自己打开车门绕过去给洛雪开门,还把人平稳地扶下了车。
“那我带林寒回去了,谢谢您。”
“别这么客气,都是朋友。虽然你把我忘了,但重新认识一下也不迟。”
见洛南看过来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调侃,程小木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两人道了别,各自带着人回了家。
“小木?”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林母听见开门声有些惊讶,毕竟还没到星期五。
“抱歉打扰您休息了,林寒他喝多了,洛南哥把我们送回来的,想着家这边顺路就回来了。”
“好,那快上楼休息吧,你的一直都有人定期打扫,被褥都是新换的,小寒那间都搬空了,住不了人了,恐怕得委屈你和他将就一晚。我还有剧没看完,你们先睡,晚安孩子们。”
“晚安。”
闻见空气的冷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花香,程小木透过阳台的门玻璃往外看去,几多白花在一片绿中开得正好。过去这么久了,二楼阳台上的晚香玉早已枯萎,被林母换成了栀子,依旧是浓郁得能将整层楼都笼罩的香气,却无法将回忆一起遮盖住。
“在看什么?”
肩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林寒有些迷糊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是阳台上的那盆栀子,心里莫名有些慌。他抬眼看了看程小木,试探着开口道,
“要是喜欢晚香玉,我和母亲说,让她换回来。”
“不必,挺好闻的,是新生不是吗?”
程小木低头轻笑,语气柔和而平静。月光中,两个人久久地对视着,相顾无言,用眼神传递着浓得溢出的爱。
栀子花香无毒,想必不会再让情爱中的人晕头转向,做出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