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嘴馋下山买零嘴……”某人真是心直嘴快,我昨日下山可是被你三师公拖下去的你別胡说。
不待她说完,我一把捂住她的嘴,“赶紧下山去买啊不然你也得跟我一样!”
说完后,子盈白了我一眼,向颜路施礼后,便下山去了。
“二师公,此事…说来话长。”在二师公面前,会觉着比较放松,耸了耸肩,走向走廊的栏杆处,倚栏托腮。
“子清在懊恼什么?不妨说与我听,许就舒畅些。”颜路面对栏杆,负手而立,侧首含笑看着我说道。我瞬间感觉有些被治愈了。
“子清觉着三师公不大喜欢我。”“针对”这种字眼是不大敢用的,但说出口之后,复又觉得这样讲真的理智么?
“三师弟一向待人宽和,众弟子亦是觉得他平易近人,子清何故作此感想?”平易近人?二师公你讲真?
“我觉得二师公比较平易近人才对。”我仍倚着栏杆,侧头看着颜路说道。
“弟子们觉得我平易近人的同时,还多一份疏离。”颜路轻笑了一声后说道,眸光含水,让人沉溺。
“如此,人跟人之前,还真是微妙呢!”但人和人之间的那种微妙,本就是心中为自己预设了立场所致吧!
比如,此时,我虽对颜路心怀好感,但想着他和张良之间的师兄弟情谊,却也不敢就此事多言。
“子清还要整理六艺馆吧!师尊吩咐的事情,不可怠慢哦!小心加罚!”颜路仍是含着笑侧头对我说到。
“二师公提醒得是,子清这就去。”一想到这偌大的六艺馆,我撇了撇嘴,拜别了颜路,就去开工了。
接下来的十日,便都是这样度过了吧!白日里上课,散客后独自一人整理空旷的六艺馆。不得不说独自一人干活,感觉孤单又无趣。
暮色式微,孤云寥寥,晚风轻拂,几片落叶在地上颤了颤,偶或几声归鸟的鸣叫,将这傍晚衬得那样孤寂。
若是在现世,当是华灯初上,拉开夜生活的帷幕,霓虹相印,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吧!对比这异世,残阳落尽便是死寂,心里只觉一阵空落,让我无所适从。
放下手中的活,走到院外,我抬头看向夜空,已有几颗星辰闪烁,我无法确认,是木星还是土星呢,抑或是那“东方之荧惑,西方之战神”的火星呢?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东南西北。”
我轻启唇,浅声吟唱着,一曲下来,眼角有泪滑落。低头拭了泪,再次抬头望向星空,星星似乎又多了许多,繁星璀璨,这是现世的星空所无法比拟的。
扯出一抹笑,来到这异世,不仅能领略到这2200多年前的星空,还见到了那么多的大人物呢!有什么不好?
虽然和个别人的相处模式有些令人抓狂,但也只是个别!
心下如是想着,耳旁传来一阵脚步声,步伐稳而缓慢,我寻声望去,从轮廓中,辨认出来人,正是张良。
我清了清眼角的残泪。他来干嘛?说曹操曹操到么这是?
“三师公。”在他走近之后,鞠身施礼,只是因着今日之事对他有些怨言,语气便也疏冷。
“子清可是想家了?”我想不想家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想跟你说话。
“触景生情罢了!”我垂首低眉,冷冷地答道。看来他看到我抹泪的动作了。
“想不到子清自幼随父东奔西走,竟也如此思故念旧!”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语气听起来一如既往地温文儒雅。
我端着的手微屈,紧了紧。流离之人,便就该没心没肺吗?不过说是触景生情,他怎知我是思故、念旧?
“子清确为颠沛流离之人,不如三师公,祖上五代相韩,故国情深。”我抬起头,挺直腰身,端正双臂,直视他。最后一句“复国情切”只能吞入腹中,饶是我再不理智,这句话终是没敢说出来。
但纵使如此,这句话便已是火药味十足了!有几分后悔,五代相韩,是嘲讽他家道中落?故国情深,是奚落他国破家亡?还有,一般人应该不大能知道他的家世吧!
但想了想,便也不后悔,嘲讽就嘲讽,奚落就奚落。我本愿与你交好,既事与愿违,那便顺其自然。
一阵静默,只听得蛙鸣蛩音,一阵风轻拂过,他迈开步伐缓缓向我及近。
“心中有怨怼?”
“弟子哪敢!”
“今日掌门师尊之罚,并非罚你夜不归宿,而是罚你饮酒。”此时张良的声音少了平素的温润,多了一丝严厉。这是鲜少见到的。
“子清是否要说,为师没有拦住你,也该承担些许责任?”张良说着,又向前挪了两步。
“弟子不敢。”我别过头,心中不服。
“你已非三岁孩童,何事当做,何事不当做,该心中有数。”
呵呵,所以你便答应我帮我圆话,先赚着我一个人情。转身就借刀杀人,借伏念的手惩罚我不听你的话执意饮酒,接着再义正辞严地跟我说教,我还非听不可?
恐怕在他看来,他帮我说谎,欺骗他的师兄,实在有伤他君子作风,我用一个人情换简直赚大发了!
死狐狸!
我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予理睬。
张良拂袖转身,将置于身前的手覆于身后,侧头道——
“子清的歌谣和诗词一样,别具特色,令人回味。”
他走之前,侧首说道,声音一改方才的厉色,语调抑扬,尤其是尾音,低柔沉缓,带着令人不明的意味。
我双手颓然,他是听到我唱歌了?
心下因他适才的教训而产生的不满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句“别具特色,令人回味”,加上之前的“竟也如此思故念旧”,我该怎么解读?
联系着昨晚的“令尊乃商贾之人…”
总觉得…他似乎是看出什么来了。
恐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就算没什么不良企图,也被他逼得似有所图。何况,我还真的是被心怀不良之图的人送进来的。OAQ
目前的状况是——
从入庄开始,不知为何,似乎被他盯上了,再加上我身份本就特殊,自然“频露马脚”,但自己又极力掩饰,从欲盖弥彰,到此地无银。
但!!!杀千刀的,明明他自己也很心虚,才如此提防他人!
我想,我无论怎样示意,这个三大王都不可能信任我的。俗话说,“屁股决定脑袋”,现下,我只有和他坐在一起,才能站在他的位置和角度思考。
但话又说回来,难道要我和他一样反秦?
不妥!
一来,我不忍背叛始皇陛下,陛下一辈子都在被人背叛,好凄凉哇!呃!即使始皇陛下根本就不认识我。囧
二来,按理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张良要反秦,这样反而更令人怀疑。
得想一想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立场。
可不就是小圣贤庄么!李斯马上就要带阴阳家和名家来踢馆。
阴阳家,阴阳界,星魂?届时是否可以借机结识星魂?
此事得好好计议一下,兴许会有一个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想了会,这张良方才还怼了我,我竟然还要帮他怼公孙玲珑?
这是哪门子的一石二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