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荀子就和天明谈论起了这卷古籍上的古药方,和端木蓉的伤势,天明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倒也竖起了耳朵听,但我也听得云里雾里,又是医家又是阴阳家的。
但大致的意思嘛,就是端木姑娘被饱含内力的刃器所伤,又拖延颠簸了许久,伤及心脉。所以必须要用至奇的药物才能起死回生。
现在自己已经找到了这个药方,端木姑娘的伤势有救了。
在一旁听着荀夫子对着一个半大的小孩着讲这么深奥的问题,本来心中有些不解。
但从荀子耐心的语气中,我才发现,他是想告诉天明,端木姑娘的伤势不需要太紧张,自己已经找到了医治的方式。
忽然感慨,说是古人重信义呢?还是该说这是荀子这样德高望重的人才有的品质呢?
因为允诺了天明,要帮他做一件“不违背道义又力所能及”的事,既然答应了,就要让他宽心,让对方对自己允诺下的事情的进度有个了解,所以才这样耐心地给天明讲解端木姑娘的病情,以及自己的医治方式,即使那个人听得糊里糊涂的。
心下对荀夫子的敬佩之情又多了几分。虽然心里总是倔老头倔老头地称呼他,可丝毫不影响我对他的崇敬哈!
只是,这种情况下,一般听不懂的那个人,会比较尴尬!
只见天明在那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侃侃而谈的荀夫子,时而装模作样地点点头,时而一手横于胸口托着手肘,另一只手竖起,虎口托着下颌,指腹摩挲着光洁的下颔,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小鬼,难为你了!
“子明小友,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荀夫子终于讲完了。
“子明代墨家上下,谢荀夫子救命之恩!”跽坐于一旁的小鬼立马向后挪了几分,叠手揖礼,模仿着儒家弟子的口气,只是语气有些夸张令人忍俊不禁。
“你送子明出去吧!”老头对天明微微颔首,而后侧头吩咐我。
这待遇怎么差这么多啊摔!
“子明同学,请!”我扬起嘴角,戏谑地笑着,冲天明摆了个手势。
天明起身揉了揉屁股,扭捏着朝荀夫子施了个礼便转身出门了。
这一路上倒只剩我和这个小鬼。
见他时不时揉揉屁股,在一旁看着的我,不禁笑出了声。
正准备发作,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你也是儒家的半个弟子,为什么,你不用学习马术?”天明好奇地问道。
咦?这个问题好像问倒我了。
对呀!为什么我的课程少了一半?即便平素不学马术,我那什么音律丹青,也没学了。
“正因为我只是半个儒家弟子,所以少了一半课程啊!”我还是先说服这个小鬼吧!
天明听了之后挠了挠头,觉得哪里不对劲,又反驳不了。
“那你会骑马吗?”铁定是我刚刚笑话他揉屁股,所以要跟我杠上!
“当然会啦!这有什么难的!”我效仿他,双手抱拳,频频颔首。
平日里不论在狐狸还是在老狐狸跟前,不得已总是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此时自然要扬眉吐气一番才是!
“那你骑给我看看!”没想到这小鬼倒是来劲了!
“现在?又没有马!你给我骑啊?”
他突然顿足,指了指不远处的马棚,那是一个小凉棚改造的,特意给那匹我们救下的白马做了个舒适的小窝。
“那不是马吗?”天明的脸上笑逐颜开,一副不依不挠的样子。
几日的调理,它确实好得七七八八了,跑一跑其实没什么问题,但怎么可能要骑马给这小子看,连马镫都没有好迈!
“它的伤还没好,不能骑!”一副此事没得商量的样子,径直向前走。
“诶!上次那几个人说的,东海上巨大的楼阁还有即将开工的大船,你想不想一起去看看?”
小鬼这么一提议,我倒确实有些心动了!
现在还没到散学时间,我觉得,是不是可以去六艺馆等等子盈子晞,一起去看。
毕竟好久都没见了耶!
“我们多约几个朋友你觉得呢?”或许天明还想喊上少羽。
却不料,天明却是垂下了眼睑,一副很是失落的样子。
“朋友?哪里有朋友!”语气很是低落。
喵喵喵?少羽呢?
“你不是,有个一同入学的朋友,叫子羽吗?”这二人可是形影不离的喂!
“少羽长得帅,人又聪明,起码射箭样样都很厉害,大家都很喜欢他。一散学就约他去海边,总是留下我一个人!”
……
卧槽!原来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这小鬼这么凄凉?
“没事!大哥带你去!”我一把揽住小鬼的脖子,很有大哥气派地说道。
来到东海岸边,已近日落之时。
海面上悬挂这一轮巨大的落日,落日的余晖照耀着不远处海上红褐色的巨大船只。
由于近大远小,显得蜃楼仿佛比落日都大。周身泛着金色的光,如果不是一座桥连接着蜃楼,蜃楼看起来就像是建在海面之上,相当地宏伟气派。
而只有亲眼所见,才能相信,在这遥远古老的2200年前,我们的祖先已有能力建造如此大的人工海上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