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万笠笑得谄媚,“他们自己给出来的可乘之机,哪有不挑拨的道理?”
他从袖中摸出一物,拿给太后观看:“臣早就准备好了这东西。”
太后看了一眼,像是一条挂坠:“这是什么?”
万笠说:“太子的遗物!”
朝会结束后,除了要留在书房伺候主上批奏公务,雪萤还要定时到外面巡逻。等到下午不需要他巡逻时,他便拿着主上叫他看的书本,坐在主上椅子旁的地毯上,自己默默地读着。
读到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等到主上忙完事情就会为他解答。他就像块小海绵,飞快地将知识洋流和经验吸到自己身体里,然后充实起来,表面看着有棱有角,足以独当一面,实际上让义蛾生伸手一捏,还是软的。
到这日上午外出巡逻时,雪萤又碰见了万笠。
他现在对这位“国师”印象不大好,远远地见着就想绕开,但万笠很快追了上来。
万笠还非常不要脸地问:“雪萤,你怎么见着我就跑?”
雪萤说:“你见着一堆垃圾不绕开么?”
万笠让他说得一愣。
这小孩儿……不是个软趴趴的性格么?什么时候变得说话这么有攻击性了?
不过万笠也没放在心上,这不是他今天前来的主要目的。
他说:“你怎么就生气了,我没惹着你吧,亏我今天还想给你一件好东西……”
听见“好东西”,雪萤有了兴致:“什么东西?”
万笠拿出那条“太子遗物”,在雪萤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你主上曾经佩戴过的挂坠,你想不想要?”
雪萤微微睁大眼:“主上曾经佩戴过?那这可是天子之物,你私藏天子器物,是大罪。”
万笠并不赞同地看他一眼:“什么私藏……这是我从太后她老人家手里得来的,太后有几件儿子用过的东西也不奇怪吧?我是想与你交朋友,所以才讨来送给你。”
哈,只要雪萤收下,等到时候,皇帝看见雪萤戴着太子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发疯,直接把人掐死,再来十年招魂。
雪萤犹豫着不说话,万笠看得出他想要,又说:“你真不想要么?不想要也没关系,但是你家主子的东西放在别人那里,亏你也能忍得下去……”
雪萤听他这么一说,急道:“不行,我要拿去还给主上。”
这是属于主上的东西,一听主上的东西要放在外人手中,他满心都是不舒服。雪萤越想越急,最后还是没忍住,从万笠手中抢了挂坠过来:“我要!”
万笠巴不得他赶紧拿去,手里根本没使劲拽着,面上却装作不高兴:“刚才你不是还说不要么?”
雪萤睁圆了狗狗眼:“主上的东西不能放在你那里,会……会熏得臭烘烘的。”
万笠一听,差点炸了:“什么臭烘烘?”
他举起袖子左右闻了闻:“哪里臭了,这不是挺香的……喂,你别走,回来给我说清楚——”
雪萤拿着挂坠走了很远,直到听不见万笠叫他,他才停下来,举起挂坠细细端量着。
是主上的东西诶!光是这么拿着,就好像感受到了主上那般亲切温暖……
雪萤用手摸了摸挂坠,摸到背面凹凸不平处,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刻着三个字——
“义遥风”。
义遥风?义遥风是谁?他空荡荡的脑子里想不起关于这么一个人的点滴事迹,于是想,这难道是主上以前的名字么?
雪萤并没有深想,他没有记忆,终究不太方便,就是想往深了探究也没有办法,索性懒得再想,只高高兴兴将挂坠套在脖子上,继续巡逻去了。
到了下午,主上在书房处理政务,他坐在椅子旁的地上毯子上看书,等看到累了,就忍不住偷偷将挂坠拽出来看看,还摸几下。他这么一下午不像之前几天专心,义蛾生很快便发现了,伸手按在他脑袋上:“在看什么?”
雪萤心虚,连忙把挂坠往衣服下面藏:“没,没什么,看书。”
义蛾生放下奏折,眯起眼,转过头俯视手边地上的雪萤。
很好,这才活过来四天,还跟个刚出生走路都走不稳的幼崽似的,就知道有事瞒他了。
他倒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能够重要到让雪萤选择对他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