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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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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他为摆脱“中术”组织控制,又为“中术”挑起他与太子斗争、最后牺牲雪萤而悲愤难平,于是将“中术”灭了个干净,当时叫诸侯王公震骇不已,对他颇为忌惮。可后来登基为帝,因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他只能低下头去向诸侯们借银,以勇乾王为首的诸王公侯们有意折辱他,要他跪下磕头去求,他这么做了,那些人却戏耍他,出尔反尔,矢口否认要借银给他。

他无法,只得一处一处的求过去,吃了无数的闭门羹,最后求到道国公面前,才从道国公那里借到了银两。虽则危机化除,他的威严与尊荣却被磨得所剩无几,所以早在刚登基的那几年,诸侯们压根没有将皇帝视作需要上心的对手。

他们坐拥着宽广无垠的土地,却还是不满足,仍要惦记着别人的东西,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视天子为不存在,彼此相互厮杀掠夺,可这却给了义蛾生喘息和发育的机会。等到勇乾王反应过来时,皇帝已经磕磕绊绊地给自己造了一片立足之地,甚至卸了太后在朝堂的话语权,沉默而又锐利地注视着他们,犹如藏在暗中蓄势待发的猛兽,他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和太后盘算起打压天子、护持他千秋万代荣盛的门道。

渐渐的,他也发现想要控制皇帝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他这权势最大的诸侯王,与皇帝永远不可能相容相存,一旦天子羽翼丰满,必然留不得他,压制皇帝,早已不为权势,而为生死存亡。

皇帝要是真的失控么,那只能换人来做……

义蛾生也很清楚王侯公卿们的想法,可他暂时无法撼动兵强势大的诸侯们。所以他一直以来的打算都是,像他登基早期那样,冷眼旁观他们的斗争,最后让他来坐收渔利。

早先凌阳侯让勇乾王与太后吓得这么厉害,也是因为前有先例,他知道勇乾王是真的会下狠手……诸侯们从来都不是同仇敌忾,与天子水火不容,而是基于利益,彼此合作,又在恰当的时机,吞食同类。

文国公也不是他这方的人,既然有人想让武显侯去送死,何不在死前让他利用最后一点价值。雪萤这番话真倒是提醒了他,如果指派武显侯前去赈灾,出了事,与武显侯利益相关者势必埋怨他,倒不如顺手做个人情,保下武显侯,再找机会将真相透出去,挑拨文国公与勇乾王离心……

如此一来,可不是削弱了反对他的势力,说不定还能将人拉拢到他这边来。

义蛾生将手指搭在桌边,一边思考着,一边没什么节奏地敲击着,心里慢慢拿定了主意。

雪萤见他松开眉头,好奇问道:“主上想到办法了?”

“嗯。”义蛾生朝他招手,雪萤便凑过去,让他摸了摸脑袋,“多亏有你提醒朕……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情。”

雪萤很高兴:“能帮到主上是雪萤的荣幸!”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金善荣与孔余求见,雪萤连忙直起身,绕到主上身后,板着小脸端端正正地站好了。

待二人走入行过礼,义蛾生道:“你们最好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与勇乾王一样推举武显侯外派赈灾。”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雪萤在他俩脸上都看见了吃惊的神色。金善荣一脸嫌弃:“是么?那臣现在认为,推举武显侯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他拱了拱手:“恳请陛下允许臣收回先前的上书。”

孔余在旁微微笑道:“吐出来的东西再要吃回去……也不嫌恶心。”

眼见二人又要开吵,义蛾生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敲了敲桌子:“都说说你们是怎样想的?”

孔余率先回答道:“勇乾王开口之前,臣只是想,武显侯本就为工部侍郎,他又是个侯爷,出去才能压得住若水王与裕国公,但在勇乾王发话之后嘛……事情看来就没有这样简单了。”

义蛾生点了点头,眼神冷淡地瞥过二人,慢慢地将勇乾王可能的打算讲给二人听了,并没有提到关于金矿的事情。

金、孔二人都露出惊讶不已的反应。金善荣道:“这么说来,就算武显侯把事情办得妥当,他们依然会从中作梗,甚至要他……有去无回!”

“不错。”义蛾生道,“朕现在心里有了些打算,叫你们来是想问问,日后要是与勇乾王争夺武显侯那块封地,你们有什么看法?”

孔余道:“臣以为,可以扩充军营、建造学院等朝廷名义,合理正当地征用此地。”

义蛾生想了想:“略显牵强,而且如果以扩充军备的名义,恐会打草惊蛇。”

见他两人都有些愁眉苦脸,义蛾生又道:“下去再想想,朕先宣布钦使的人选。”

二人告退后,雪萤心痒痒地忍不住问:“主上决定要派武显侯去了么?”

义蛾生随意地点了点头:“对。到时候还会派十名御殿督卫随行,既为将人安全带回来,顺便查一查关于金矿的事情。”

雪萤眼睛一亮:“主上,让臣也一起去吧,调查这种事情臣最拿手了。”

如果让他去调查金矿,一定可以达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可他的主上并没有立即答应,甚至没有因为他的懂事而有所喜悦,神色反而变得有些奇怪,像是暴雨骤落之前会聚集起来的阴云。义蛾生看起来有些恍惚,还有些严厉:“你说什么?”

雪萤无法理解主上突如其来的转变。他好像觉察到了主上心情变得恶劣,可不明白为什么,于是又说了一次:“雪萤想一起去,调查金矿的事情。”

义蛾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抬手猛地一推,将手边全部奏折和纸笔墨掀到地上,发出很大的动静,让雪萤惊得差点跳起来。

“你就这么想从朕身边离开?”他盯着雪萤,眼神中有一种属于受伤野兽的警觉与焦躁。他的喘息变得粗重,好像发了很大的火似的,很暴躁地说:“那你去,你去了试试看——”

雪萤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眼泪被吓得冒了出来,在眼眶中打着转,却又一声不敢吭,好像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样可怜。

义蛾生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失控的情绪吓到了雪萤。他烦躁地站起身,在桌旁来回走了几步,又看了雪萤两眼,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最后他什么都没有说,拂开长袖快步走出门去,好像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追逐着他似的。

雪萤落寞地在书房站了许久,连饭也没有去吃。直到他发现外面天色暗沉,才知道主上不可能再回来了,只得一个人慢慢地朝着寝宫走去。

门外站在侍奉的宫人与御殿督卫,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没有人拦阻他,他这才放下心来,主上还没有狠心到将他拒之门外,于是轻手轻脚入了内里,看见主上背对着他侧身躺在榻上,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寥。

他几乎立即就忘记了先前被吓到的事情,只想上前去抱着他的主上,让他不要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只是当他伏在塌旁伸出双手刚一碰到主上时,他的主上便转过身来,用手环在他腰间,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既脆弱,又依赖的样子。

“雪萤儿,”义蛾生疲惫不堪地说,他好像刚从一个可怕的梦中醒来,额头和发鬓间都是魇障的冷汗,“朕梦见你一身皮全没了……躺在朕怀里……也没有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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