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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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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坛酒下去,雪萤终于倒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万笠自己也喝了不少。他站起身,腿都是软的,一边骂骂咧咧这小崽子真能喝,一边将人扒拉起来,抓着他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肩上,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

义飞霜早让太后找借口安排好,他只要把雪萤弄过去,这计划便大功告成,接下来,等勇乾王将皇帝和功成王带去“亲临现场”,那雪萤和皇帝,当真是万劫不复了……

万笠“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拖着昏睡不醒的雪萤去了雨德宫。雨德宫早已被清空,他一路顺畅地走进去,寻到事先安排好的房间,将雪萤用力丢到床上,躺在被药倒的义飞霜身旁。

被丢上床的力道有些大,雪萤醒了过来。他原本面朝下脸埋在被褥中,这时迷迷糊糊地抬起眼皮,茫然看了看四周,叫酒麻痹了的脑子完全没办法思考自己身处何处,只知道这地方香香的,软软的,很好睡,他又困倦得不行,于是没过一会儿,他打着哈欠,头一歪,又睡了过去。

万笠将床上两人看了看,确保没出什么差错,这便离开了。

他喝酒喝得有些兴致勃发,这会儿也想出去找找乐子,然后等着事成后太后告知他好消息。

……

“陛下?”勇乾王喊了一声,叫正在走神的义蛾生回过神来。

功成王问:“陛下怎么心不在焉的?”

勇乾王微微笑道:“这段时间灾事吃紧,想必陛下是有些劳累了。”

义蛾生按了按跳动的眼皮,压下心头不好的预感,平静道:“朕没事。”

功成王急切道:“那刚才说一同前去拜访太后,什么时候走?”

他顶着义蛾生冷厉的目光,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正好臣也有些想念小霜儿,想去看看她……”

不等义蛾生发话,勇乾王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这会儿刚下朝,应该没什么事,陛下,不如让臣陪同您与功成王,一起到太后那边坐坐?”

他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若是有不知情的人站在这里,恐怕都分不清楚,他与义蛾生,到底谁是皇帝。

义蛾生沉默片刻,才道:“可以。”

像是有预谋与安排一样,他们去了太后宫里,太后见到他们露出些惊讶神色,然后告诉他们,义飞霜一早便让林妃邀请到宫中去坐坐,这会儿还没有回来。她又找了借口,提出摆驾雨德宫,大家都到那边聚聚。

义蛾生一言不发地跟着,在后面冷眼旁观,看他们想做什么。

等到进了雨德宫,却不见人前来迎接。他看着太后做出满脸凝重的神态,又看着他们安排宫人进门寻人,就好像一场好戏终于要到了最高潮,惊慌失措的宫人跌跌撞撞从里面跑了出来,哆嗦着手指向身后,仿佛看见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可怖一幕。

一行人便跟着挤了进去,义蛾生却不紧不慢,走在最后方,到了那房间外,他也不近前,只站在离几人很远的地方。

他听着里面传出不知是谁的尖叫声,影影绰绰的帷幔后,一道人影晃了出来。

在短暂的寂静后,太后几乎破声的嗓音叫了起来:“……万笠?!”

她脑中一片空白,满脸惊恐地转过头,与身旁勇乾王对视着,只见他也是一脸苍白。二人一身的冷汗涔涔,竟不约而同转过身,一起看向身后站在很远地方的皇帝。

眉眼冷峻的帝王站在半侧阴影中,神色越发的晦暗不明。直到听见功成王愤怒的咆哮声,他才从暗处走出一步,回视太后与勇乾王的目光带着不达眼底的笑,然后说:“后宫之事皆由太后做主,该怎么办,太后便看着怎么办就是了。”

他冷冷地讥笑着,欣赏了一会儿二人灰败的脸色,转身离去。

他只笑了那么片刻,等到走出宫门,神色便已渐渐冷淡,变成了不加掩饰、令人生畏的阴鸷,那是一副叫他自己都生厌的面孔,可他控制不住,他不是义遥风那个傻子,总是能够发自心底地善待所有人,他那伪装出来的温和假面,总会有崩溃的时刻。

他站在宫门外,平息内心躁动,直到谢陵过来时,他的面色才稍微好了那么一些。

义蛾生问:“人安顿好了?”

谢陵露出有些犯难的神色,支吾答道:“陛下,那个,雪大人不见了……”

义蛾生的脸色瞬间又变得不大好。他深呼吸一下,按捺着怒意和不安:“去哪了?”

即便早已习惯帝王的威压,可每到这时候,还是忍不住胆颤心惊。谢陵咬咬牙,竭力用平静的声音回话:“我们带着万笠过去时,便没有看见人,于是猜测应该是雪大人自己提前醒了,然后走掉了……”

义蛾生愣了愣,这才慢慢冷静下来。

对啊,他该想到的,天萤族体质这么好,哪怕是醉倒了,应该也能提前醒来,他真是操心过了头,连这点都给忘记。

义蛾生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没说话,但压在谢陵身上那股气势渐渐散去,让他松了口气,脑子也能正常运转,便大着胆子道:“陛下,臣带人去找?”

“不必,”义蛾生说,“朕应该知道他在哪儿。”

……

万笠走后没多久,雪萤让屋里的香味熏得鼻子发痒。他打了个喷嚏,又一次醒了过来,眼神迷糊地打量着周围。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布置,陌生的气味……不是他熟悉的主上的寝宫,身边好像还有一个人。

雪萤头晕眼花地爬起来,凑到旁边,盯着身旁熟睡那人看了好一会儿。他眼睛花得不行,好半天都看不清楚这人到底是谁,于是凑过去闻了闻那人身上的气息。

嗯,不是他的主上,但很熟悉,好像是那个今天跟他说过很多话的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忘记了……他怎么睡在别人的床上,这可不行,他不能随便睡别人的地方……

雪萤迷迷瞪瞪地爬了起来,看见不远处就有窗户,于是他从窗户翻了出去,身形却还很灵活,以至于他回去的一路上,几乎没人注意到他的踪迹。他就这么回了寝宫,走进房间时已经困到睁不开眼,几乎是摸索着进了门,然后跟个什么软体动物似的,“啪”的一下倒在软榻上,蠕动着钻进被子里。

他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这才放下一切戒备,安然地昏睡过去。

义蛾生进门时,差点叫迎面扑来的酒气熏到窒息。

好在酒味中混杂着清甜的花蜜香,并不是很难闻。义蛾生走过去,低头看着伏趴在软榻上的雪萤,他伸手将人翻了个面,见他面色潮红,整个人都被醉得晕晕乎乎,细密的眼睫毛已经浸得透湿,只要用手指碰一碰,都能淌下一滴蜜,看起来除了醉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脚下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义蛾生这才发现,在雪萤睡觉那张软榻周围,散落着几本写满字迹的册子。他将册子全部捡了起来放在身旁,一手搂起雪萤,给自己腾开坐的地方,低头翻开册子看了看。

上面详细记载着某年某月某日,哪位官员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商议了什么话题,又或者是去了哪……义蛾生看完第一页,跳着往后翻了翻,发现都是差不多的内容,但不只有大臣,还有王公诸侯们的动态。

原来他这阵子在忙活这个?义蛾生有些失笑,放下册子,张开手放在雪萤头上,从他光洁的额头往下抚过,在他睫毛上擦下一手的湿意。他将沾着水渍的手指放在唇边舔了舔,也尝到了带着蜜香的酒味。

天萤族人只进食露水与花蜜,身体从内到外澄澈至净,他们的身体会带着些许花蜜的清甜香气,以前义蛾生总爱抱着雪萤在怀里,除了喜欢他到不想撒手,也是因为时不时就想舔他两口,雪萤就是这样,闻起来香香的,舔着甜甜的,让他着迷得不行。

义蛾生叫酒气熏得也有些微微醉了,他给人换了姿势,让雪萤睡在他膝盖上。他把紧闭着双眼的雪萤盯了一会儿,满腹欲念腾升,却要用十分克制的动作捏捏他的脸,叫他从梦中醒过来:“雪萤儿。”

雪萤趴在他膝上,睁开眼睛,迷糊地与他眼睛对视,但眼神许久都无法聚焦,显然是没什么神智。

义蛾生没着急叫他清醒,只拿着一本册子,慢慢地问他:“这都是你这段时间收集的?收集这个做什么?”

雪萤只睁着湿漉漉的狗狗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的主上在说什么。他想起来了自己做这件事的动机,想到他的主上将要娶皇后,委屈着咕哝:“……要献给主上的。”

义蛾生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说:“谢谢雪萤儿,朕很高兴。”

雪萤让主上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他很喜欢这样被抚摸,喜欢的不得了,他是这么依恋他的主上。可他很快又想到,主上就要娶皇后了,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主上,以后他可能再也不会得到这样亲密的触碰。

……真的会被赶到门外睡台阶么?雪萤伤心地想着,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浸湿面颊,顺着眼角流淌滑落。其实睡台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不想让别人分走主上的爱,他只希望主上的关注落到他一个人身上。

他喝多了酒,本就心情沉闷,这会儿酒醒了一些,想起这段时间叫他一直烦扰的事情,越发委屈难过,眼泪收都收不住,直把他主上的衣服都打湿。

义蛾生很快就发现了腿部一阵凉意。他有些吃惊,用手摸了摸雪萤满是眼泪的脸颊,很是心疼地问:“怎么哭成这样?”

还有今日叫万笠拐去喝酒,恐怕也不是毫无理由,有什么事能让他的雪萤伤心成这样?义蛾生暗自想道,难道说是万笠什么都跟他说了,他知道了当年的全部真相?这么一想不无可能,他的心情却也跟着低落起来。

明明这是他希望发生的事情,可看见雪萤或许因此伤心,什么都不肯跟他说,却要渐渐与他疏远,他还是忍不住黯然失神。

义蛾生将人抱紧了些,心中再是惶惶不安,依然要耐心地说:“跟朕说说,好不好?”

他愿意接受一切审判,也接受雪萤的怨恨与问责,只要他的宝贝能够开心起来,在已经经历过一次叫他痛切心骨的生死别离后,他对雪萤更没有再多的要求,只希望他能够快乐地好好活着。

雪萤却不说话,闭着嘴巴默默地哭了好一会儿,让眼泪带走不少醉意。这时他更加清醒了许多,终于肯抽噎着开口,问道:“不管雪萤问什么问题,主上都会回答么?”

义蛾生心里紧了紧,很快地回答:“当然会。”

于是雪萤从他怀里爬起来,盘腿坐在旁边,眼睛哭得红红,鼻尖和脸颊都飞着红晕,整个人散发出令人迷醉的酒香。

义蛾生这时却全无杂念,他看着难得脸色凝重的雪萤,心想,让他解脱吧,不管雪萤最后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都会接受。

他唯一所想的是,伤心这种神色,不要再让它出现在雪萤脸上了。

雪萤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闷声闷气问:“等到主上娶了皇后,真的会把雪萤赶到门外睡台阶吗?”

义蛾生:“……”

什么?

娶皇后……

……

为什么娶皇后,那不都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么。

他好像还没松口吧,今天还闹出这么一桩丑事。

雪萤却看他半天不说话,神色似乎还有些怔愣,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主上不要娶老婆好不好,就疼雪萤一个人嘛……”

义蛾生:“……”

行,他好像又会错意了。

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忽然轻松了许多,脸色也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他还没能完全回过神,手臂只是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将雪萤紧紧地抱在怀里。

雪萤将眼泪鼻涕全部糊在他织料精致的玄衣上。过了好一会儿,义蛾生才恍恍惚惚地问:“你这段时间,都在想这件事?”

“嗯……”雪萤在他颈窝处蹭脸,蹭得他脖子上全是眼泪,“还收集了好多人的把柄,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主上不要娶他们的女儿好不好,他们都没有雪萤好……”

义蛾生:“……”

他有些失笑,怎么感觉,雪萤比过去更爱吃醋了。

但他很快仔细地想了想,自打复生后,他对雪萤的态度始终不确定,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叫他成天这么胡思乱想的。

归根到底,还是他的问题更多一些。

义蛾生暗自叹了声气,伸手拨过雪萤双腿,将他好好地团着抱在怀里,然后跟他说:“不会娶皇后的。”

雪萤却不信,闷闷道:“人都已经进宫了,雪萤还去看了……”

“哦?”义蛾生微微眯眼,捏着他的脸道,“背着朕偷偷去看小姑娘?”

雪萤说:“想看看她好不好看,主上会不会喜欢她……”

义蛾生心里一疼,很快地说:“不会喜欢她的。”

然后补充一句:“更不会娶她。”

雪萤低着脑袋没说话,但渐渐止住了眼泪。

“雪萤儿。”义蛾生捏着他下巴,让他抬头跟自己对视,很认真地跟他说,“你没有了记忆,但是在很多年之前,朕就跟你承诺过——”

雪萤盯着他,在他的眼瞳中找到了自己小小的身影,然后听见他的主上跟他说:“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了。”

雪萤叫这么一句话听得差点又要落泪,但他拼命忍住了,然后问:“是侍卫,还是主上身边这个位置?”

义蛾生摸了摸他透红的眼尾,跟他说:“是心中最重要的人。”

雪萤愣了一下,终究是没能忍住眼泪,又哭了起来。

他抽抽噎噎地跟他的主上说:“可雪萤什么都不记得了,主上说过的承诺,一个都不记得……”

“……没关系。”义蛾生收紧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了些,“以后还有很多时日,全部都会再跟你说一次。”

雪萤没说话,只这么默默地流着眼泪。义蛾生知道他还想哭一会儿,也没着急叫他立即停下来,于是抱着他,在软榻上躺了下来,伸手在他后背安抚着,时不时替他顺一顺气。

他这时早忘记该去处理朝政,也忘记太后的算计,只想这么抱着雪萤,享受这短暂的安宁。

等到雪萤哭够了,他抬起头看了看他的主上,发现他的主上神色放空,手掌放在他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像是在抚摸自己心爱的小宠物,难得的这么惬意。

雪萤在他怀里蹭蹭,然后小声问:“主上,是全部都一字不差地都给雪萤再说一次嘛?”

义蛾生回过神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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