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贺景颂抬手回了周帆一个“好”字,“让司机送我去就行。你早点回去休息,准备明天早上的接机。”
周帆的下三滥手段人尽皆知,偏偏这人演技好,装的人模人样。林卓言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好,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有事儿及时给我打电话。”
周帆订的餐厅就在市中心,贺景颂一进包厢门,就看到他西装革履的坐在对面。
周帆起身想帮贺景颂拉开他面前的椅子,被贺景颂婉拒,“不用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颂,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疏远了,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亲密。”周帆顺势摸上贺景颂的手,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杯红酒,“这么久没见,我们先喝一杯。”
嗜血般的液体流转在他的手中,贺景颂顺从的握住酒杯,朝着周帆轻笑,“周总在国外待了几年,也没去治一治自己的眼疾么?”
“拖了这么久,眼都瞎了。”
贺景颂这话表面听起来轻飘飘的,阴阳周帆的味道却十足。
“你!”周帆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贺景颂将杯中的酒尽数倒在他的头上,“消消气啊周总。不提帆扬几年前资金链断裂破产,就算帆扬能发展到现在,实力也比不上景源。”
他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过被周帆摸过的手,“谁给你的胆子,把潜规则的主意打到我的头上!”
司机一早就收到了贺景颂的消息,一直在停车场等着。贺景颂将擦完手的湿巾扔在周帆的脸上,拿起东西上了车。
贺景颂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不得不说周帆这人的心思真是无比歹毒,他光顾着防那杯酒里的东西,万万没想到自己随手夹的菜里也被下了药。
幸好没多与周帆周旋。
贺景颂只觉得浑身燥热,车内的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他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记。他克制着自己喘息的声音,对司机说:“去华庭,开快点。”
自从贺青野离开后,他几乎很少来这套房子。好在有阿姨定时清扫,家里还算得上干净。
贺景颂顾不上伤春悲秋,从冰箱冷冻层里抽出一盒冰块,一股脑的倒进浴缸里。
浴缸里被放满了冷水,贺景颂脱光衣服躺了进去。
彻骨的冷意将他包围,感受着冰块在四周缓慢地融化,贺景颂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这下真的要感冒了。
贺景颂心想。
早知道就不去了。
*
飞机平稳的落在机场。
林卓言在接机口走来走去,时不时的转头问陈韵:“到时间了吗?飞机不会延误吧?”
陈韵穿着得体的职业装站在一旁汇报,“飞机正点,林总,您不用太焦虑。”
林卓言能不能停下别走了啊!搞得她也很紧张!
贺景颂刚接手公司时,贺青野隔三差五的往贺景颂的办公室跑,陈韵这才能在宴会上认出他来。
不过多年不见,小贺总的模样变化有些大,不知道性格是不是也变了……
陈韵隔着老远就看见一行人朝他们走来,她拉住在旁边乱走的林卓言,小声道:“小贺总来了。”
“小陈你现在说话怎么也这样,贺总就贺总,还小贺总,你们贺总那个不省心的家伙昨晚又发烧了……”
眼前骤然落下一道高大的阴影,林卓言耳边传来急切的声音:“我哥发烧了?!”
我哥?
我哥?????
这人谁啊?!
陈韵在一旁介绍:“林总,这位就是Liam。”
林卓言抬手想与他握手,抬起头来却发现一张有些熟悉的脸。
林卓言举起的手停滞在半空。
陈韵的声音适时响起:“小贺总,这位是林卓言林总。”
贺青野此刻气场全无,他小心眼且迅速地虚虚回握了一下林卓言的四个指尖,“原来是林总,久仰大名。”
然后他追问道:“所以我哥是发烧了吗?”
林卓言:“……”
陈韵:“……”
贺青野身后的团队:“……”
空气一时之间有些安静。
林卓言这才认出眼前的人,他尴尬的笑了两声:“啊……哈哈,原来是小野啊,这么多年不见都有点认不出来了,真是男大十八变啊……”
“你哥他是有点发烧,在家休息呢……”
贺青野点了点头,转头问陈韵:“小陈姐,我哥在哪儿?”
作为贺景颂的贴身助理,陈韵随时掌握着贺景颂的行踪。
“贺总现在住在华庭。”
陈韵说完就有些后悔。她并不知道贺景颂愿不愿意让贺青野知道自己的位置,但贺青野毕竟是贺景颂的亲人,她不好隐瞒。
话已经说出口,陈韵只好给贺景颂发去一条消息,告诉他贺青野可能会过去找他。
贺青野没再多问,转身嘱咐身后的负责人去做交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