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贺景颂才顺过气来。他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贺青野,毫不客气的骂道:“贺青野,你发什么疯!”
刚才的那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贺青野脸上逐渐红肿起来。他捂着左脸,对着贺景颂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算了。”贺景颂叹了口气。
总归是贺青野的一片好意。
“去把粥里加点醋,冰箱里有冰……”话说到一半,贺景颂才想起冰箱里的冰块昨天都被自己用光了,“先拿瓶冰水镇一镇,消消肿。”
贺青野老老实实的端着粥去厨房滴了两滴醋,“哥,如果你还觉得难吃的话,我就给你点外卖。”
“不用,吃你做的就行。”贺景颂半倚在床头上,朝他勾了勾手,“过来,水给我。”
“脸伸过来。”
放在保鲜里的矿泉水不算很冰,贺景颂拿着矿泉水贴上贺青野的脸颊时,他还是呲牙咧嘴的“嘶”了一声。
贺青野隔着被子躺在贺景颂的腿上,手臂无处安放,最后还是试探地环上贺景颂的腰。
“哥,我想你。”
贺景颂没作声,只是将手上已经敷热的瓶子转了转,又重新贴上贺青野的侧脸。
贺青野见他哥没反抗,又抱得更紧了些,额头得寸进尺的贴在贺景颂的腹部,轻轻蹭了蹭。
直到矿泉水瓶摸起来已经变成了常温,贺景颂才抽了张纸擦掉他脸上的水珠,不急不慢的问:“你回来住哪?”
“我无家可归了,哥。”贺青野故作委屈道。
这人说话都不打草稿的吗?
先不说贺家在本地有几十套房产,就说爸妈在贺青野出国前转到他名下的房子,也有个三四套了。
“那你去睡桥洞吧!”贺景颂没好气的推开他乱蹭的头,“起来。”
贺青野迅速坐起来,眼巴巴的看着贺景颂,“哥,你忍心看我睡桥洞么?”
又是这样。
贺青野从小就是这样,犯错了撒娇,闯祸了就装可怜。
偏偏家里人还都吃他这一套。
“你……”贺景颂刚一开口,贺青野立刻又凑上来。
贺景颂叹了口气,“你先住这儿吧,你的东西都在客卧,抽空回去看看爸妈,他们挺想你的。”
“那你呢?”贺青野垂着眼眸,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绪,“你住哪儿?”
即使不问他也是知道的,贺景颂怎么可能会和他住在一起。
“不了,”贺景颂把话说的很委婉,“明天我就回圣澜,那边离公司近,上班方便一些。”
贺青野的失落显而易见,“好吧。”
贺青野起身收了碗,“那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好好休息……”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景颂叫住,“小野。”
贺青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还有事吗,哥?”
贺景颂表情有些纠结,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林卓言只是我很好的朋友。”
贺青野懂他的言外之意,朝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
想起那个意味不明的微笑,贺景颂还是有些担心。贺青野长大了许多,性格脾气也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听自己的话。
他越来越看不透贺青野了。
手机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终于引起了贺景颂的注意。来电显示是林卓言,贺景颂按下接听。
“喂,贺总,感冒好点了吗?”林卓言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调侃,“一上午没接到贺总的指示,我特意代表景源的员工来慰问一下。”
“特意”没看出来,“故意”倒是明显的很。贺景颂现在就想冲到公司揍他一顿。
“还活着,劳林总关心了。”贺景颂咬牙切齿道,“林卓言,昨天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保证准点来送饭,你人呢?”
林卓言顾左右而言他,又开始数落贺景颂,“我早就说了让你别去别去,或者带上我一起去,好歹相互有个照应,你就是不听。周帆那个鳖孙一肚子坏水,要论阴招,谁能玩得过他!”
“现在感冒了吧,你听听你那个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跟破锣一样……”
林卓言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贺景颂感觉他是在扯着嗓子说话。
他真害怕林卓言再和他喊着说话,等会全世界都知道他贺景颂被周帆下药了。那么明天新闻的标题就是——“惊!景源集团总裁竟被人当众下药!”
“停!”贺景颂果断打断了他的唠叨,“别想转移话题!”
林卓言心虚的清了清嗓子,“这不是你弟过去了么,我寻思他刚才那么着急,应该能照顾好你。”
林卓言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贺景颂更气了,“谁告诉他我在这的?”
“诶诶诶,这可不是我说的!”林卓言连忙撇清自己,“你可别骂我啊,要骂就骂小陈。”
不过细细想来也是,除了林卓言,也就剩陈韵知道他的位置。
“哦,小陈啊,那没事了。”
林卓言:“靠,贺景颂你就是想骂我吧!”
贺景颂逗他:“嗯呢,那我可以直接骂了吗?”
林卓言笑骂他几句,过了一会才说:“你明天还能来吗,我刚和你弟带来的团队对接完,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