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仪贼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任瑶瑶眼睛里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
“铁锅炖很好吃。”叶滔韬避重就轻地答道。
“那是,我推荐的,肯定好吃!”
“还有呢,还有呢,人怎么样?”
两人争先恐后地道。
这个档口,黄曦月打好饭,坐了过来。
“周六过得开心吗?”
她们四个是同一批进的华臻,关系亲近,叶滔韬亦不担心几人会散布有关她的八卦,隐去陆得淼的名字,将他的基本信息说了个大概。
“不得了诶。”任瑶瑶不由自主地提高音调,乐呵呵地开口,“这条件你还犹豫什么?”
方仪着急忙慌拍了拍她,“小声点,人多口杂。”
事业单位的八卦传播速度比鞭炮引线还快,叶滔韬又是学校里有名的青年教师,关心她终身大事的不是一个两个。
“瑶瑶,男朋友可不能光看家庭背景,滔韬,小伙帅吗?”黄曦月剥着鸡蛋亲昵地碰了碰当事人。
方仪则笑道:“庸俗!外形可以整,性格可改不了,那难得性格咋样,性格暴躁的咱可不能要。”
她知道叶滔韬的性情,能将相亲约会这样的私事说与他们听,对男方大概也是满意的。
“长得不错,就是过于时尚了,留着虎子哥同款锡纸烫,性格蛮好的,没什么脾气,我犹豫得点主要有两个,第一个是人家年龄比我小了五岁,第二个是齐大非偶,他家也比我家强太多了。”
黄曦月忍俊不禁,“先处着呗,齐大非偶有什么关系,你能和他坐一桌子相亲足以证明你们是匹配的。”
“谈恋爱可以,结婚还是要再考虑考虑。”方仪想得更长远,“人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看出来。”
叶滔韬虽是豪门边缘人士,但对于豪门嫁娶的严谨程度也有所了解,“以他的家世,确定了关系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况
且这两天言霏还将相亲的来龙去脉与叶陆婚约的事告诉了她,前因已明,与陆得淼确定关系等同于将婚约砸实,再无转圜。
任瑶瑶是几个人中结婚时间最早的,以过来人的语气道:“我觉得这小伙是潜力股,这种级别的富二代就算自己不争气,结婚以后,家里人也会给他找点事做,安心吧。”
“贫贱夫妻百事哀,有钱,能解决婚姻里百分之九十九的问题。”
黄曦月跟着道:“瑶瑶说得有道理。”
说句难听了,找个富二代结婚,就算以后夫妻间生了嫌隙,分道扬镳,也能多分点钱。
“还是要严谨点。”方仪道,“结婚前多了解了解准没坏处,而且,我觉得你也不用太在意豪门的规矩,法治社会,没人能强迫你领证,就算订了婚,不合适,该分还能分!”
叶滔韬看着与自己同仇敌忾的饭搭子们,点了点头:“有道理!”
周一是她课时量最多的一天,用完早饭,叶滔韬马不停蹄直奔四班。
经过一周的磨合,皮猴们适应了新班级的节奏。
新晋英语课代表李云浩登基作业情况,另一课代表陈晓怡站在讲台上领读,早读尽然有序。
叶滔韬示意陈晓怡回座位,在学生朗读结束后,像往常一样吐出一个单词,“dictation”。
大家早已习惯每天的英语听写,将本子摊开,认真聆听。
除了没找到听写本的张熙泽。
周围沙沙的书写声让他越来越急,越急越找不到,迎着叶滔韬审视的目光,翻出草稿本撕下一张,赶紧跟上。
心里知道这次听写肯定过不了,但也不敢懈怠。
叶老师看着消瘦文雅,实则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张熙泽和孙姜,今天之内把你们的桌洞清理干净。”
果然,还是逃不掉,在周围揶揄的目光中,张熙泽苦着脸点了点头,孙姜则将头扭到一旁,桀骜不驯之态溢于言表。
叶滔韬也不理他,将听写本收齐,复习上周学过的新课文。
此时,两个贵妇正在吃早茶,轻言细语讨论着时兴的包包款式。
言霏言笑晏晏,顾卿虽然未曾提及自家外甥女,但频频将自己约出来已是表明了态度。
“我们家得川前年去瑞士度的蜜月,回来和我说那里风景秀丽,适合疗养,言霏,等空了,我们两个去瑞士逛一圈?”
“好啊,自从生了我家小的,我都好久没出国玩了,没嫁给我们家老朱之前,每年我都要去国外转转的。”
“说起瑞士,听说滔韬妈妈现在就在欧洲定居吧。”
来了,言霏眼皮一跳。
“小妹在法国呆了好多年,过两天就回国了。”
“回来探亲吗?”
“以后就一直在国内了,毕竟家人在国内嘛。”
“那还蛮好的,等她回国,我们一起喝下午茶,滔韬妈妈我以前就听过,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呢,我就佩服这样的人。”
言霏笑容真切了些。
未出阁的朱瑛是圈子里的风云人物,样样通、样样精,她长于公司管理,能把濒临破产的分公司扭亏为盈、她热爱极限运动,每周都要飞往新西兰蹦极跳伞,同时她也精通插花品茶,闲暇时会弹钢琴、看舞剧,极具审美品位。
可惜,遇人不淑。
对那个骄傲如初阳的女人来说,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比死还让她难以接受。所以在一段失败的婚姻过后,远走他乡,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变成了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