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把话说成这样,还一脸真诚样。
某个巧克力品牌应该请他去代言,我就这么水灵灵成了他朋友,我同意了吗我?
谢拙渐渐如期不变送过来一朵晚香玉,有时还会夹杂些其他的花衬。不过我不会再回送了,脸皮厚起来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甜腻的花香放在屋里,渐渐也与空气相融,不再突兀。
再熟悉一段时间后,谢拙亲自来我们房间把花送给我哥,甚至带了果篮。屋里所有人都喜欢他,因为他说漂亮话炉火纯青,尤其把我妈哄得团团转。
然后谢拙顺其自然地打听到了我的学习情况,我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可以丝滑成这样。我妈又开始数落我休学,边数落我边叹气,搞得我是个失足少年似的。
有这么严重吗?
“阿姨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宋弈补课?”
……
保送生都这么闲的吗?
谢拙除去进组做实验,每周日来病房一次,那一整天都是用来陪他外婆的,谁看了都要夸一句孝顺孩子。我何德何能,真TM荣幸从中分走了几小时。
“先说好,我只会做基础题,难一点的我不学,没必要。”我一点都不高兴。
“这都挺简单的啊。”谢拙盯着函数小测试卷,客观发言。
……
傻不吧唧的。说的是人话吗?
虽然我是被迫接受的补课,但该认真的时候还是要咬着牙认真学,毕竟是免费的。
我们在医院过得特别有规律,化疗一期后会接二期,花枯了会换,题做完了会开新课,就像天冷添衣一样自然而然,一切井然有序,温和似流水。
那段日子称得上一句幸福时光,或许可以持续下去,如果我没有再遇见陆琛的话。
我们三个的关系就像是筷筒里的三根筷子,随便两根都能找到平衡点,但三根不行。
也许有奇人异士能用三根筷子吃饭,可惜后来又搅进来闵让这一根勺子,许多事就彻底乱套了。
——
我摆成大字躺酒店等陆琛开会时,还在纠结这些过往烂账。
谢拙和陆琛之间的恩恩怨怨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我少遇见一个,事情都不会是今天这种局面。
所以,为什么要把我卷进来?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死死咬着嘴角,报复性咬破皮,烂出来的血腥味直击大脑,刺激出了我的野蛮因子。
我发疯把床头柜上的台灯砸出去,琉璃碎成锋利片割破地毯,玻璃花瓶也被我扔出去,凉水抛出弧线直抵房门。
刹那,门把手松动,花瓶闷声砸在人身上,这才锋利碎落在地。声音聒噪刺耳。
“怎么又生气了?”陆琛上半身全部被打湿,面无表情,不带任何情绪关上门走过来。
“你伤好了吗?”我眯着眼盯着他,右手不自觉紧攥着块琉璃碎片。
“现在不行。”陆琛已经握住了我的手,强硬加重力道掰开我掌心。他扔掉带血的碎片,用湿巾替我擦着新鲜的划痕伤口。
“下午与会我要拍照。”陆琛吻住了我破皮的嘴角,又添了舔,蛰得我生疼。
“林顾也在,谢拙也在是吗?”
他眼皮半垂着,根本不回答,转身去找垃圾桶扔湿巾,“我陪你吃个饭,下午等走个流程拍完照,我就带你离开。”
“只是吃饭吗?”
陆琛脚步僵住了。
我愤怒的呼吸平不下来,在过分安静的空气里格外清晰,直到他哼笑一声。
“过来。”陆琛站立着一动不动,眯着眼盯着坐在床沿上的我,声音低沉沙哑。
“该过来的是你。”
不过是两步的距离,陆琛过于急躁地走过来,单膝跪在床沿按着我脖子接吻。我想咬他嘴角,仅存的理智想到他要拍照,硬生生憋住了。
但我上齿下齿磨得发痒发酸,陆琛食指顶着我下巴,我见机报复,把他屈着的指关节当磨牙棒狠狠研磨,咬出了血。
“嘶——”
噼里啪啦重物倒塌的声音极大满足了我的施暴欲,奢华的五星级酒店设施糟蹋得彻底,半疯的状态下陆琛已经把我抵到了房门上。
“陆先生在吗?”三长两短的叩门声伴随着温柔的女声刺激得我差点溢出声。
陆琛一声不吭,与我对视,我看着他瞳孔里的我渐渐清醒。
“陆先生在吗?门外谢先生有事向你咨询。”
陆琛突然发狠深顶我,我死咬着嘴唇,刚刚咬出血的伤口再次裂开,格外疼。
我要杀了他!挣扎间陆琛躲开我的拳头撞倒了衣架,沉闷的实木像块陨石重重砸在地上。
一声轰响——
“不用了。谢谢你。”
我听见清脆的声音含着温润的笑,隔着门我听见了颤音。
明明不该听出任何情绪,可涌进我心里却全是苦味。
时隔多年。
我又经历了一次。
我浑身的血液被冰淬过,死过一遍后才渐渐回暖。我听着嘈杂的谈话随着细碎的高跟声越走越远。
“宋弈。”陆琛腐烂地笑着,声音连同嘴唇一同闷在我耳侧,我的右耳感知着密密麻麻的震感:“你石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