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碗本想着第二天回去看池青的,不过没能抽出空当来。
殿试放了榜,萧岓依旧榜上有名,之前萧岓中举以及中贡士时,外边的人总询问梁霺何时给萧岓办宴,梁霺对外说功名未定,太早办宴恐怕会扰了萧岓读书,如今萧岓已经中了进士,梁霺没了推脱的理由,只好给各家下了帖子,时日有些匆忙,不过仍旧有许多人家来赴宴。
作为阿碗的娘家人,梁霺却并没有邀请池青跟郑阿婆过来,阿碗也不恼,她还不想她们过来受梁霺的气呢。
阿碗本以为萧岓的喜事跟自己没关系,结果来的人都问起她,梁霺只能着人将阿碗请过去,那些人都围着阿碗问元宓邀请她去广裕寺的事,跟她打听元宓为何要带上她——这个阿碗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得上,只好说也许对方只是看自己投缘。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答,她们也不恼,依旧拉着阿碗问东问西的,阿碗实在是烦不胜烦。
好在很快便到了四月。
元宓一开始便说了会来萧府接阿碗,虽然许嬷嬷也有准备车马,不过元宓邀请阿碗跟她一起,阿碗便抱着装着蜜酒的盒子上了元宓的车驾,跟着她的寒露霜降以及其他丫鬟则是去了后边的马车。
阿碗一上去,元宓便看到了阿碗手中的盒子:“你手上的是什么?”
阿碗本想将东西直接给元宓的,不过被元宓身边的侍女、或者应该是宫女给接过去了,阿碗看着盒子,跟元宓道:“你先前跟我说,四月是……”
阿碗差点顺嘴把贺莹给说出来了,顿了顿,才继续道:“四月是你妹妹的生辰,其实我当时本来想问你生辰是什么时候的,只不过那时候心里被其他事给牵着,便忘记问了。”
元宓微微怔愣了一瞬:“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阿碗有些不好意思:“我后来问了贺三姑娘,才知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生辰刚过了几日,只是我事先不知道,竟然空着手便去找你了。”
“这又不是你的错,要论起来,也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元宓叹了口气,“并非我不愿意告诉你或者邀请你来替我庆贺生辰……也不必想着送什么礼物……我生辰一贯是不过的。”
“为什么?”阿碗不太理解,“你过生辰肯定很多人给你送礼肯定很热闹,怎么会不想过呢?”
元宓没有回答她是不是“不想”过自己生辰的问题,只是轻轻摇头道:“我生辰那几日……正是永安出事的日子。”
阿碗问道:“永安是谁?”
“永安便是贵妃丢失的女儿,”元宓本想解释的,不过看了阿碗一眼,终究还是道:“就是我的妹妹,她的封号是永安。”
阿碗心道,原来是贺莹的封号,不过随即又皱起眉头——她不怎么记得上辈子贺莹认祖归宗后是什么封号了,不过好像听着不是“永安”啊,不过她很快将这些疑惑抛开,跟元宓道:“无论如何,既然是你的生辰,该过的时候也还是应该过的。”
阿碗接着道:“听说了这事之后,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恰好那几日,我姥姥在集市买到了好蜜,我便想着,这不正好是你的名字吗?于是我便缠着我酿替我酿了些蜜酒,想着趁这次机会给你,就当是补了先前的生辰礼吧。”
元宓听她这样说,并没有反驳她两个字其实是不一样的,此“宓”非彼“蜜”,也没有要取笑她不知道自己名字的意思,只是从宫女手中接过了木盒,拿起里边小瓶子,眼见她正要打开,阿碗赶忙阻止道:“我听他们说不能把酒水带进寺庙里,趁着我们还没出城,你要不要先把东西送回去?”
“本来我应该换个日子给你的,只是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万一以后没机会送呢……所以想了几日,还是决定先把东西给了你再说,”阿碗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啊?”
元宓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们过去之后并不是住在寺里的,广裕寺附近有别馆,我们是住的那边。”
似乎是怕阿碗介怀,元宓又道:“难为你记着我的生辰,还特意替我准备了礼物,怎么能是添麻烦呢?”
阿碗可不揽功:“蜂蜜是我姥姥买到的,蜜酒是我娘酿的,我最多就打了个下手,其实也没做什么。”
元宓点头:“有机会的话,要见一见令堂和令外祖母。”
阿碗咽了咽口水,到底还是没把郑阿婆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