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的人真的是他吗?”
听了阿碗的转述,第二天秦鸢便也下了山,她甚至也跟阿碗一般从后山小路一路爬了上来,阿碗没跟着去——就算有丫鬟帮忙揉捏、也有随行的御医帮忙针灸敷药,她第二日也还是感觉腿不像是自己的。
秦鸢无功而返且她的腿也废了一日,阿碗过去看她的时候,秦鸢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阿碗骗了她——即使有元宓的人替阿碗作证而阿碗不可能收买她们。
阿碗想着她白跑了一趟有点脾气也正常,也没跟她计较。
阿碗在别馆内待了两日,到底是待不住,依旧还是往山下去了。
她去的时候,广裕寺的僧人依旧在给流民施粥,阿碗看了一眼,的确没看到元宥——其实上次她也没在山下看到元宥,往远一点说,其实去年她在这里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元宥。
虽然当初只在这个地方待了半个月,虽然后来这里遭遇了一场大火,虽然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阿碗对这周围,还是比较熟悉的。
只没想到,转了几个弯便遇到了元宥。
阿碗下意识要找秦鸢或者贺莹——只可惜她俩都不在。
贺莹一直在山上广裕寺里没下来,秦鸢往别处寻人去了。
阿碗也不知道,自己是算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
听到有人靠近,闭目打坐的元宥睁开眼睛,本来想起身离开的,不过在看到来人是阿碗后,却又没动,只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阿碗见他也不是要赶人的样子,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将人拦下然后吩咐人去将秦鸢找来,还没开口,元宥便又叹道:“你既然跟明安要好,那应该是站在魏家和沈家的立场,怎么又向着秦家和陆家?”
“魏家我知道,”阿碗见他是要跟自己说话,便上前几步,不过她她不太明白元宥的话,“沈家是怎么回事?”
元宥闻言情不自禁地看向阿碗:“你不知道我四弟的外家姓沈吗?”
阿碗不懂:“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元宥收回目光,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声:“如此看来,是我着相了。”
那日他没问,今日他却有点想要问清楚:“你是哪家的女眷?”
“我?”阿碗本来想说自己没有姓所以大概哪家都不算,不过想了想,也有些不太确定,“大概……是萧家的?”
“萧家?”元宥有些意外,“靖阳侯萧家的世子是三弟的人。”
阿碗只听懂了“世子”二字,点了点头:“好像别人是这么称呼小鱼的。”
他忍不住看向阿碗:“明安是打哪找出的你这么一个人。”明明看起来跟所有势力都有关系,然而却又完全游离在外。
“我好像想起来你是谁了,”元宥神色之间有些悲悯,“我曾经见过你……两面。”
阿碗闻言抬眸看向元宥,元宥却没有看她,只是看向了远处正热闹的地方,阿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边广裕寺的僧人正在给流民施粥。
“我怎么没印象?”阿碗摇了摇头,顿了顿问道:“去年的事?”
元宥点头。
阿碗皱了皱眉头:“可是我没见过你啊。”
元宥没有说话,阿碗回想了一下:“他们每次下山来施粥,你都有跟过来?”
元宓没出声,依旧是轻轻点了下头。
阿碗有些讶异:“那么久之前的事而且就见过两面你居然还记得?”
元宥指了指她的眼睛:“你的眼睛——或者说眼神,很特别。”
阿碗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变:“那去年的那场火——”
元宥亦跟着叹气:“我无能为力。”
阿碗顿时泄了气,她坐到元宥身边,跟他一起看向那边,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情问出来:“你说是因为这里有流民所以山上的和尚下来施粥还是因为上山的和尚会来施粥所以流民才会来到这里?”
元宥本来想要起身离开的,闻言呆愣住没动,好半晌没办法回答,
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叹道:“我好像知道明安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待了。”
阿碗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她是真的好奇——她自己都不知道,元宥是怎么知道的?
元宥沉默,似乎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
阿碗见他不回答,也不追问,既然提起元宓,阿碗便问起别的事:“我回去问了一下四公主,她口中你的名字跟你跟我说的听起来不是同一个。”
她有些不开心:“其实我也不是非得知道你的名字,其实你不告诉你的名字也无妨,但是特意取一个名字来糊弄我就大可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