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汤飞摆手,“我送江哥吧,我可以的。”
薛习郝没听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江礼身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汤飞本能觉得周围的气压有点低。
江礼一只手撑着沙发沿,脸红彤彤的,听到这话反应了一下:“我能走!我还可以走直线!”
“我也醉了。”薛习郝突然说。
等江礼呆着看向他,他说:“我也要回去,顺路。”
他眯了眯眼,带着疑问:“不可以吗?”
江礼歪头:“啊,可以。”
这就要走,汤飞立刻说:“我也一起!”
他扯着最近的易备小声说:“我感觉他俩不对劲,这架势不会是要打架吧?那我得拦着。”
易备哭笑不得:“那我送他们吧,你们先玩着。”
他拍了拍汤飞的肩膀:“你放心。”
“那不行,你才刚来,都没怎么玩!”
“人家分配的好好的,你就别操心了。”向澄抱着从金媛媛手里抢过来的麦克风说,“你觉得就算他俩要打架,你能拦得住!”
汤飞看着困得和家里的美短一样腿软的江礼又看看面上笑着目光却有点沉的薛习郝。
他终于意识到这两个人的气氛真不对头,他还想说话被向澄从后勾着脖子:“来来来,咱们唱咱们的。”
向澄往他手里塞了个话筒。
“你就不怕半夜被班长暗杀?”向澄低声说。
汤飞蓦然反应过来,剧烈挣扎:“放开我,让我送江哥回家!”
向澄一只手压着他,笑得直抽抽,后脑挨了金媛媛一巴掌。
最后还是易备送他们回去的,汤飞和向澄争执间薛习郝已经给钟莱发了消息,下了楼走到门口,江礼走了两步坚持不住双手撑着膝盖问:“还要多久哇?”
“不走直线了?”易备笑说。
“走不动了,太累了。”江礼头也低下来。
一只手抵在他额头,江礼顺着力道抬眼。
“你先回去吧。”薛习郝开口,却是对易备说:“上去和他们玩。”
“也行。”易备没反对,只是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转,江礼本身很晕,易备的视线太明显了,江礼忍不住说:“这么看我干什么?”
“没事。那江礼,我先回去了?”
江礼点头,大手一挥准奏了。
易备对薛习郝说:“你悠着点,不然楼上的不好交代。”
薛习郝没说话,易备走了两步,突然皮实着回头又问:“不会是真的要打架吧?”
薛习郝:“滚。”
易备乐得滚了。
他走了没几秒,江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谁滚?谁要滚啊?”
他半坐在门口用来休息的椅子上,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看,正对上薛习郝那双算不上开心的目光。
这双眼睛一向看人有威慑力,江礼喉结滚了滚,忽然双手抱住自己:“你干什么?真要打架?”
薛习郝:“……”
“我告诉你,你现在是学生,首要任务是学习,打架是不对的!”江礼絮絮叨叨,“我们要争做三好学生!”
越说目光越坚定,眼前的男生发出一声冷嗤。
“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学习。”薛习郝淡淡说着,伸出手掌心朝上,“起来。”
江礼大脑缓慢加载中,愣愣地盯这只修长的手。
“不行……”
“什么不行?”
江礼摇头。
“那你是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不起来吗?”薛习郝扫过他。
江礼现在虽然坐着,大部分的力气都在手和膝盖上,薛习郝伸手也是为了给他另外的支撑点,见他没有领会,又收回去。
薛习郝另一只手揉着缩回去那只手的手腕,清瘦的腕骨随着动作凸显,江礼视角刚好齐平,他的喉结滚了下,头顶落下声音。
薛习郝:“你最好想清楚,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对我有什么意见。”
江礼:“?”
薛习郝:“不然——”
他又扭了扭手腕。
江礼脱口而出:“不然你就打我?”
他瞪眼:“别这样,哥们,好好说话!”
他吓得酒都醒了几分,称呼也变了。
“我解释,我真解释,也没什么,就是……”他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钟莱的车已经靠近视野范围内,江礼急忙起身,因为坐了久了腿还有点软,起身时踉跄几步,薛习郝还扶了他一把。
上了车,钟莱在车内,话题没法继续聊,江礼侧眼看车窗外有些出神。
他脑子里忽然闪出一个念头,开始思考如果薛习郝和易备对都对方真的没有意思,或者他们不喜欢男生,那该怎么撮合他俩。
或者说,就该撮合了吗?
站在江礼的立场,换做是他,一切生活的步骤都已经回归正轨,甚至还会往更好的方向去,就已经很好了。
其实不是不谈,而是他觉得没必要。
在他母单的观点里谈恋爱本就是附属品,或者可以称之为附加题。
在原本就完整的人生里,多出来的一道题目,答对了,锦上添花,答错了,可能没什么损失,也可能是意外丢分。
薛习郝和易备的人生就像两条线交织在一起,他们接触的那一刻就成为一个相交点,后来的一切多少会相关。
好像事实看着是这样,但江礼跟两个人走得很近,他们俩都说没有这个意思,江礼不觉得是在开玩笑。
反而是薛习郝多次强调自己不喜欢易备甚至不喜欢男生令他印象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不能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