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礼这一出很长时间在成为任课老师之间的话题。
八班的语文老师是个怀着孕的女教师,看上去三十出头,个子比较矮小,怀了孕走路不太方便显得有点憨态。
在一次讲抒情文时,她提到了江礼。
可能因为怀了孕,看着学生的视线温和,笑眯眯的,但她是真纳闷,“讲台上的抒情文写的挺好的,怎么到了卷子上就不行了呢。”
话音落下全班哄笑。
江礼在笑声中面红耳赤躺平,好不容易坐下拿本书盖着自己的脸。
早知道这样,就不说了。
没想到后遗症这么大。
“好了,看来某些同学还是看情况发挥的。”
某些同学已经快埋到书堆里了。
到了下课班里一帮男生还特意凑到他桌面上,冲他乐呵,江礼的耳朵和脖子很长时间没消下去。
薛习郝下课过来,见一群人围在江礼桌子边上,他问:“怎么了?”
易备忍着笑说了刚才的事情,薛习郝听了也勾起嘴角。
高二班级打乱,他们班与班之间串来串去成了习惯,下了课薛习郝直接进他们班级没有人觉得奇怪。
王唱唱去了趟办公室,薛习郝站在他的座位边上:“江礼。”
埋在臂弯里的男生不吭声。
薛习郝又叫他。
江礼这才起来,他一脸想死的表情,乱发被揉的乱糟糟的,刘海还翘起几撮。
这群男生就爱打趣,逗起人来把人围在桌面上揉来揉去,越躲他们反而越起劲。
江礼对上薛习郝的视线,男生看着他,原本含着笑意的目光微微变化,接着轻垂下眼。
江礼:“你也来笑我吗?”
薛习郝:“没。”
他伸手突然伸手揉了揉江礼的头发,把那撮呆毛摁下去。
江礼眨了下眼,下一秒站起来看人。
他视线一扫周围,其他人立刻移开目光。
“我靠刚才怎么了,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
不就是摸个头吗,至于这么大反应。
搞得好像其他人没摸过。
薛习郝过来后江礼总算得了喘息时间,他耳根依然通红,瘫坐在椅子上自暴自弃。
“我就想耍个帅,哪里想到会成这样。”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些人当着他们的面不敢说什么,私底下肯定讨论这件事情。
就比如刚才,男生之间普通玩闹不会太过分,或者还处在同学之间相处里,薛习郝一来四周的气场就变了。
这种气氛不是凝固也不会窒息,就是奇怪。一旦在人群中,他和薛习郝处于抬眼能望见彼此的状态,那基本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在他们身上。
江礼没有听过他们班男生对于同性恋的排斥,现在看来接受度还可以。
但为什么是他和薛习郝啊?不应该是易备吗?
江礼头痛。
就算他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薛习郝这一句安慰下去,差不多把他俩捆绑在一起。
眼下那几个人回了座位,班里大部分人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瞟。
“……先出去。”江礼说。
薛习郝“嗯”了一声,和他一前一后出了班门,他们下了一层,在楼梯间拐角处,江礼走在前面,回头。
薛习郝:“你不开心?”
江礼抿唇:“没有。”
薛习郝没说话。
他一开始盯人,江礼就受不了。
“也没有因为他们怎么样吧,就觉得他们那种感觉怪怪的,像是要把我们撮合在一起。”江礼挠头。
“抱歉。”薛习郝垂下眼。
“你抱歉什么呀,谁都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江礼快把头挠秃了。
原本以为这些事情爽了就完了,但他还要在这个学校里上学,还要和老师同学相处。根本原因上他没有错,后续复杂的人际关系,还有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他不想管,也不用管。
这些理论上都和他没关系,他能做到摒弃,不知道薛习郝他们可不可以。
要不是不能说江礼真的想大喊不要把他和薛习郝撮合到一起,他的官配是易备啊啊啊喂。
所以眼下的局面,真的越想越头痛。
“别想太多,真别想太多。”江礼连连说。
薛习郝应了一声,依旧垂着眼。
江礼感觉他现在情绪不高,怕不是是因为受了刚才的影响。
他说:“他们也没有恶意,就是爱开玩笑,二来可能觉得我之前做的事情太勇了,现在上课的时候老师提到相关的事情都会说上两句。”
原本只是江礼可能还没有到这样,他爸妈在背后推动,让整个学校不仅开了会,而且还专门抽出时间去和学生科普语言暴力,校园暴力等危害的威力还有后果,算是每个方面都照顾到了。
“你不介意?”薛习郝问。
“不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