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离开那里之后就一直有话要对我说?”
秦牧衍垂下眼,那双眸子平日里本就无害透亮,此时垂下去更显不谙世事。
“我只是不明白,师兄为何会出口答应祁宴。”
“……祁宴是谁?”
他刚才在想着事,没有特意去记下那人的姓名。
秦牧衍诡异地沉默了一下,“就是师兄您刚刚答应的那个弟子。”
“哦,他啊。”慕云迟坐在石桌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秦牧衍见状落座在他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水。
壶里的茶水已经有些凉了,慕云迟用灵力把茶水热了一下,“我只是说让他来找我,可我没有说要跟他比。”
好像慕云迟还真没有答应祁宴要跟他比剑,好狡猾的人,真会玩文字。
不过现在想来,就凭祁宴目前的实力,估计还要练上个十年才能让慕云迟有出剑的打算,但也仅仅如此。
“你和他的关系很好?我注意到你频频看他。”
秦牧衍如实回答:“我拜师那日他是跟我一起的,只是他被其他的长老先我一步收入门下做弟子。”
慕云迟点头,继续喝着茶水,可一旁的秦牧衍还是有疑问。
一个祁宴,为什么值得慕云迟去开口,这样的人这么多,慕云迟总不能一个个开口去跟他们说他会等着吧。
如果没记错,慕云迟应该是认识那个祁宴的师兄,好像姓宁?
面前这人记不住祁宴的名字,但是能记住那位姓宁的师兄,足以说明两人关系应该还行吧。
“师兄会特意去记住别人的姓名吗?”
“不会,不被我记住的都是些无用之人,既然无用为何要记。”
秦牧衍试探道:“那今日的祁宴呢?”
慕云迟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茶水,他瞧着杯中的茶叶浮沉落下。
祁宴这名字他没记错的话,应当是原文中秦牧衍的好友之一,是除了李扶衣之外第二衷心的人了。
那么他现在开口问自己,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取什么情报吗?
也有可能是这两人已经开始交好了,他就算现在去阻拦也已经为时已晚,还不如先看看这二人的关系能维持到什么地步呢。
“怎么,你好像很在意这人?”
少年摇摇头,“不算在意,但他性格不错,待人友好真诚,这样的人哪怕天赋不好,也应该能靠后天的努力成功吧。”
不算在意,但是能为他说话。
这秦牧衍到底打得什么算盘。
“不过我更在意的是,师兄为何对其他人那么好,但独独对我有些过于严苛。”
这是他斟酌之后推敲出来的词汇。
他可不相信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我师弟这类的话术,他能感受到慕云迟对他的厌恶是出自保护自己的本能。
但关键就在于,他目前好像没有能够置他于死地的时候吧,除了那次烤鱼事故之外。
他是真心想要跟慕云迟交好,奈何这人一直防着他的真心。
“秦牧衍。”
“我在。”
“你听说过狐人的故事吗?”
秦牧衍迟移了片刻,点头。
狐人的故事是讲着一个人经常戴一个狐狸面具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回家,但是这面具戴久了之后那人就忘记了要将面具摘下,一直以狐狸的面容示人,久而久之就认为自己是真的狐人。
白衣少年挽起衣袖,拿起茶壶给秦牧衍的茶杯沏满了茶水,没有一滴掉落在石桌上。
这人还真是……
玄衣少年见状,轻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打扰师兄了,明日见。”
秦牧衍起身离去回到自己屋子里,这个慕云迟比他意料中还要敏锐,但他分明没有恶意。
果然,对他的兴趣越来越大了。
“呼——”
一阵晚风吹过,附近枝头上的花落了不少,其中一朵就落在慕云迟面前的杯中。
“明日见吗?那也得爬得起来吧。”
前提是,那人选择知难而退。
一个个的,都成了执念了。
还真是有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