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孟令琛身为中书令,在朝堂上有一定的影响力,而七公主虽不受宠,但毕竟是皇室血脉,若能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可万一他们心怀异志,将来也可能成为自己的威胁。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声对王照旋说:“密切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关键时刻,这些信息或许能成为我们手中的王牌。目前嘛,且帮他们隐瞒此事,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王照旋应道:“是,娘娘英明。臣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这孟令琛和七公主到底有什么打算,日后还需多多留意。”
德妃摆了摆手,说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继续留意朝堂上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禀报。”
王照旋再次行礼,退了出去。
在孟府,孟令琛守在秦云乔床边,双眼布满血丝,面容憔悴,却一刻也不敢松懈。
秦云乔虽已苏醒,但毒素未清,不多时又昏睡过去,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看着昏迷时梦到母亲,口中喃喃自语的秦云乔,孟令琛心中满是心疼与担忧。
他轻轻抚摸着秦云乔的额头,将她额前的碎发温柔地捋到耳后,轻声说道:“云乔,你一定要撑住,千万不要有事。”
沈知年每日都会准时来到孟府,为秦云乔换药,研究解毒之法。
一进房间,他便径直走到秦云乔床边,放下药箱开始忙碌起来。
他先是仔细地查看秦云乔肩膀上的伤口,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嘴里忍不住嘟囔道:“这毒可真棘手,奇怪,怎么会有如此霸道的毒素。”
说着,他从药箱里拿出各种工具,小心翼翼地为秦云乔清洗伤口、换药。
换完药后,沈知年便坐在一旁,翻看着自己那些泛黄的医书,眉头时常紧皱,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他的手在药箱里不停地翻找着药材,嘴里念念有词:“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对,到底该用什么药材才能解这毒呢?”
他尝试了多种药材组合,每次给秦云乔用药后,却都不见明显效果。甚至有一次用药后,秦云乔的病情出现短暂的恶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呼吸也微弱起来。
孟令琛在一旁心急如焚,紧紧握着秦云乔的手,看向沈知年的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沈知年,她怎么会这样?你快想办法啊!”
沈知年也满头大汗,他不停地翻阅医书,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书页上,嘴里念叨着:“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重新检查了之前用过的药材,反复对比医书上的记载,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孟令琛每日坐在秦云乔床边,轻声跟她说话,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云乔,你知道吗?近日城中新开了一家书画铺子,里面的字画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还有街头卖艺的杂耍班子,那些艺人的功夫可厉害了,有喷火的、走钢丝的,精彩极了。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哪怕秦云乔只是偶尔发出微弱的回应,孟令琛也觉得是莫大的安慰。
“云乔,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康复了,城中有个庙会,很是热闹,带你去看看。”孟令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些。
秦云乔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孟令琛疲惫却又满是关切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声说道:“孟大人,谢谢你……若不是你,我……”
“别说话,好好养伤。”孟令琛急忙打断她,眼中满是心疼。
秦云乔在孟令琛的府邸中,身体逐渐有了起色。
这日,她坐在庭院的石凳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
孟令琛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走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云乔,该喝药了。”
秦云乔微微皱了皱眉头,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眼中满是抗拒:“孟大人,这药实在是太苦了。”
孟令琛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里面包着几颗蜜饯:“早就知道你怕苦,喝了药就吃颗蜜饯。”
秦云乔看着那几颗蜜饯,接过药碗紧闭双眼,一口气将药喝了下去。
孟令琛在她身旁坐下,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云乔,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就尽快回宫中去吧。如今皇后被废,宫中局势复杂,你回宫中与德妃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此时,沈知年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腰间的酒葫芦随着他的步伐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他走到两人面前,打了个酒嗝:“哟,聊什么呢这么认真?”
孟令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又喝多了,七公主的毒可解了?”
沈知年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放心吧,我沈知年出马,还能有解不了的毒?不过还得再调养些时日,这毒素虽已压制住,但还得慢慢清除干净。”
秦云乔感激地看着沈知年:“多谢沈神医救命之恩,云乔日后定当报答。”
沈知年笑着摆摆手:“七公主客气了,我和孟大官人是好友,救他的心上人也是应该的。”
说完,他又从腰间取下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大口酒。
沈知年这话一出口,孟令琛和秦云乔皆是一愣。
孟令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上前一步抓住沈知年的胳膊,沉声道:“沈知年,你今日莫不是喝了假酒?竟在此处胡言乱语!什么心上人,莫要败坏七公主的名声!”
沈知年却像是没感受到孟令琛的怒意,身子一歪,挣脱开他的手,打了个趔趄,酒葫芦差点掉落。
他稳了稳身形,眯着眼,笑嘻嘻地看着孟令琛和秦云乔:“你们俩啊,就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又不是瞎子。”
秦云乔的脸瞬间红透了,她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羞涩与慌乱:“沈神医,你莫要乱说,我与孟大人只是……只是朋友之交。”
说着,她偷偷抬眼看了孟令琛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孟令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语气中满是警告:“沈知年,今日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沈知年却满不在乎地哈哈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地围着两人转了一圈。
“你们俩啊,就别死鸭子嘴硬了。大好的缘分,要是错过了,以后可别后悔。”他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踉跄,饮尽葫芦里的最后一滴酒,扑倒在庭院的草地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