昤予迅速接过卡片,转身的动作一气呵成。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谢谢,我马上就回来。到时候都会告诉你的。”他匆匆说完,迅速打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门在身后轻轻关上,发出“咔嗒”一声,仿佛将一切希望都锁在了里面。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昤熙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哥哥离去的背影。他的眼神中有迷茫,有不舍,还有隐隐的期待。
昤予按下电梯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快步走进去,按下楼层按钮。电梯开始平稳下降,他站在电梯里,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酸了,眼泪忍不住地掉落。他紧紧地攥着那张卡片,仿佛那是他唯一的希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能再拖了。刚才和昤熙聊天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必须快点赶路。
他走出电梯,站在大楼的门口,炎热的天气让人窒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闷热的气息。他紧紧攥着那张卡片,盯着前方的道路,用尽全身的力气跑向医院。
尽管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衣服,满头大汗,但他不能停下来。他心中的时间钟表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失效,他必须抓紧时间。眼泪在奔跑中滴落,被风一吹,很快就会消失。
终于,昤予跑到了医院门口,他喘得不行,心脏剧烈跳动着,感觉随时都会从胸口跳出来。他只能在医院门口的柱子上撑着,缓了几秒钟。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面上,很快就被蒸发。他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立刻站直身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医院内部。
挂号、排队、检测,他一气呵成,没有丝毫迟疑,迅速而精准。检测完后,他被告知还需要一点时间等待病历单。他没有时间在医院里多停留,又快步走出医院的门口,以刚才一样的速度,朝着小区里的那栋高楼跑去。
昤予快速打开门,脚步匆匆地走到弟弟房间的书桌前,将医保卡递给他,“你把它放回原位吧,我……等测验结果出来了,会发给你……拜拜了……”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但语气中还是忍不住透露出一丝颤抖。
昤熙接过他递来的医保卡,然后慢慢地将头转回来,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作业。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离别情绪中缓过来。他低声应道:“好……拜拜……”
玎予转身轻轻带上弟弟的房门,朝着门口走去。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他不敢回头,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家门的时候,昤熙突然追了上来。昤予听见他急匆匆的脚步声,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熙一下子扑进昤予的怀里,声音带着哭腔,语气里满是恳求:“检查结果一定要告诉我哦。”
这次,昤予悬在半空的手没有落下,他最终还是轻轻拍打了两下玎熙的背,安慰道:“好,一定。”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温柔。他知道自己不能让弟弟失望。
昤熙这才松开了手。他看着面前那个单薄的身影,心里一阵难过。哥哥一定很辛苦吧,他想。他看着哥哥那瘦弱的身形,觉得自己似乎比他还重一些。
在昤予临走前,他最后叮嘱道:“哥哥!要好好吃饭。”
“好!”
“啪”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音仿佛在寂静的空气中划过一道裂痕,让整个空间都显得格外压抑。昤予站在门口,身体微微颤抖,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他不停地抽泣着,声音在空气中回荡,显得那么无助和脆弱。
电梯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站着一男一女。那个女人长得微胖,脸上带着几分刻薄,眼神里透着冷漠;另一个是个戴着眼镜的男人,他的眼神同样冷漠,嘴角微微下撇,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他们是昤熙的父母,也是这个家的主宰者。
这一男一女的人走出电梯,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电梯门口的昤予。他们看到他脸上那种悲伤而无助的表情,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露出更加轻蔑的神情,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可笑的东西。那个女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对着的昤予翻了个白眼,嘴上如同咬牙切齿般地挤出两个字:“杂种!”
这两个字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进了昤予的心脏。他感到一阵刺痛,但又不得不强忍着。他看着这一男一女走进了家门,门再次“砰”的一声关上,将他隔绝在了外面。
电梯门缓缓合上,将他带到了空无一人的电梯里。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抽泣声。他站在那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但内心的痛苦却无法掩饰。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甚至脸上还带着勉强的笑容:“我是他们亲生的呀,为什么会叫杂种呢?”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和不解。
紧接着,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半只眼睛,眼皮低垂,仿佛已经失去了光芒。眼角的那片红黑色,因为眼泪的滴落逐渐变得鲜亮。他的肩膀微微抽动着,几滴眼泪从眼睛里挤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低声呢喃:“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最后的三个字缓慢地从嘴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用力地从心底挤出来,同时,他的脑子里也在不断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心想:“哎呀,泪点太低了,会落下把柄的。为什么这么喜欢哭啊?”
可惜,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它只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心灵的最深处,让人无比想深思,却又无从下手。心灵总是脆弱的,但必须在别人面前强装镇定。
电梯缓缓下降,他胡乱地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等电梯来到一楼,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不觉,都九点半了……他心里暗暗着急,必须快点回“家”。
此时的昤予已经调整好情绪,除了眼角的深红色,全然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可能只会被认为是,化了妆。
他快步走出大楼,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他的脚步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急促,仿佛每一步都在和时间赛跑。他永远不会忘记看时间,因为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默念:“要快点回家……”
就在他着急忙慌地拿到病历单,连看都顾不上看一眼的时候,他转身就往公交站跑。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岑拾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岑拾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但焦急的情绪还是流露出来:“昤予,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
“没事的,我马上就回来了。我坐公交回来。”昤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他匆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然而,他的举动只会让岑拾更加担心。岑拾知道,昤予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他不会这么急切。
岑拾的心里满是不安,他放下手里的作业,连笔都顾不上收拾,就从宿舍楼里冲了出来。他一路小跑,穿过校园,来到校门口,再跑到公交站。他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盯着每一辆驶来的公交车,生怕错过任何一个下车的人。他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片刻后,车门“哐当”一声打开。岑拾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车门,心跳加速。他看到一个人从车上走下来,正是昤予。然而,岑拾的目光很快被昤予手上的东西吸引住了——那似乎是一张病历单。
昤予一下车,也一眼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岑拾。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又愉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你怎么出来了呀?我说过很快就回去的。”他故意把病历单藏到身后,生怕被岑拾发现。
“我……我担心你……”岑拾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担忧。他看着昤予,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答案。然而,昤予脸上的笑容毫无破绽。
“那我们回去吧。”昤予背过身,朝着校园的方向走去,试图掩饰自己的不安。
岑拾并没有被他的表现蒙蔽。他趁昤予毫无防备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拽走了他手上的病历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