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还在查?”
顾春迟敛眸,问她。
“嗯,她说没查到是她的失职,明日就要启程回京,想要借最后一晚再去查查。”
“嗯。”
顾春迟知晓顾晗向来执拗,总想要为她多做些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春迟,萧鹤川来了。”
别院被敲响,
沈迎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把萧鹤川拒之门外。
“请进来吧。”
顾春迟原本坐在书案前看书信,可不知为何,收来的信却是少了沈倦的信。
得知萧鹤川来了,她将那些书信收好才请他进来。
“二殿下有何贵干?”
顾春迟轻抿了一口茶,才抬眼看他。
“你和沈倦很熟?”
他答非所问,眼神晦涩地望向她。
“熟不熟的,和殿下有什么关系?”
顾春迟向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见他语气咄咄逼人,她也给不了他好脸色。
萧鹤川却是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任凭她手中的茶杯掉落,茶水打湿了她的衣衫。
“你!”
沈迎在一旁,见他动手刚想要上前,顾春迟却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他双眸通红,身子朝她逼近,
“顾春迟,我从太子手上把这件事抢到手,来到江南就是为了你,你说有没有关系?!”
他的身子愈发近了,可顾春迟依旧是清冷淡然的模样,
好似什么都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变化。
望着她平静的眸色,不知怎地,萧鹤川竟莫名有了一种无力感,
在她眼中,他是不是只是合作伙伴?
可是明明,最先遇见她的是他,不是太子。
明明太子当年,也不过是占了太子的身份,因了皇后的缘故才和她多了见面的机会。
“你说话啊顾春迟!你说当年在宫中,最先遇到你的难道不是我吗?”
见她依旧冷漠,这种冷漠几乎快要将他逼疯。
萧鹤川终于忍不住了,手上的力气愈发重了,
声音暗哑:
“你是不是……把我忘了?”
听到他的话,她眸中多了些迷茫。
遇到……
她并不记得,年幼时在宫中,她有遇到过萧鹤川。
不,
或许他说的没错。
十年前母亲和兄长双双亡故后,她生了一场重病,
高烧不退,
醒来便忘记了在京都发生的所有事情。
若非为了查清真相,为了接近太子,她查了自己和萧承川从前在京都的所有,
否则,她是不可能在刚到京都时便认得出太子的。
纵使如此,顾春迟依旧淡淡地望向他的眉眼,
问他:
“萧鹤川,并不是我求着你让你来江南的。”
“你这般行径,无非就是自我感动罢了。”
“萧鹤川,你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
只是今日在截取到沈倦给她的书信中,
在看见信中字字句句的关切和情愫中,
他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醋意。
在她刚来京都时,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知晓她一个人在京都的处境不好,
便忍住想去见她的心。
在得知太子见她后,若非担心太子会把她抢去,否则他才不会在太子之后去见她。
可现在在看见沈倦和她私下的书信来往,
他才有了些许危机。
她是不嫁皇家。
可倘若,
她要嫁沈倦呢?
见她眸中的厌恶,萧鹤川忍不住抚上她的眉眼,
喃喃道:
“那……算我求你,你能不能不要和沈倦来往?”
他话语中倒是多了几分祈求。
“萧鹤川,”
顾春迟蹙眉,抬眼望他,她不知道自己从前和他有什么纠缠,
但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
倒是没想到,沈倦的那封书信竟是到了他手上。
她抬眼望向他,眸中多了几分考量,
“你逾越了,你觉得你凭什么能命令得了我?”
“可……”
萧鹤川并不满足,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她打断。
“萧鹤川,”
顾春迟抚上他禁锢住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腕处,硬生生将他的手掰开。
虽说男女在体量上有差别,
可顾春迟毕竟习武多年。
“无论如何,现如今我们还在江南,这些事等以后回了京都再谈。”
顾春迟低首垂眸,眼中的情绪无人知晓。
可听到她这般话,萧鹤川一喜,他以为她松口了,
双手又握上她的手。
看着再次被对方握紧的手,顾春迟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萧鹤川,松手。”
他当即松开了手,双手垂在身侧,有些无措。
她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
“沈倦的书信,被你拦下了?”
闻言,萧鹤川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神。
“书信。”
顾春迟冷冷道。
萧鹤川深吸一口气,一脸不情愿地从袖口处拿出书信,递给她。
“天色已晚,明日就要启程回京,你可以走了。”
拿到了东西,顾春迟便开始赶人了。
萧鹤川不愿意走,本想留下,可瞥见她投来的眼神,
动作顿了顿。
半晌,不情不愿地走了。
罢了,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