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虞见沈晏萧此刻正面朝自己走来,心下诸多疑问也想开口问他个明白。
沈晏萧走一直到了谢不虞跟前才停下,只垂眸沉默不语。
“沈晏萧,凭你的武功,断然不可能拦不住林望月,纵使她再厉害,也绝无可能是你的对手。”谢不虞皱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道:“为何放走她?”
就看这二人从前在北檐堂出生入死共事过,早已算是心腹之人,谢不虞能猜到原因也不足为奇。
沈晏萧这才抬起眸子望向谢不虞,好似若有若无的苦叹了一声,道:“因为她...算了。”他本来是想解释的,但又觉得说起来不见得有人会相信,这么荒谬的、像是低劣随口编造的理由,谁又会去相信?
谢不虞见沈晏萧欲言又止了,想来应当是有什么事情难言,他自然是信沈晏萧的,如今竟有能让他难以开口的事情,兴许真的于他而言很重要,于是也不再追究。
沈晏萧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谢不虞见他又微微低了头,没去与他对视,谢不虞知道沈晏萧总觉得愧疚自责,半晌,又拍了拍沈晏萧的肩膀:“没事的,即使她夺走了骨莲衣也需要研究,我们还有时间和机会。”
谢不虞语罢便绕过沈晏萧走了,从檐上落了地,沈晏萧却还自顾自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手却攥成了拳。
沈晏萧想不明白,林望月怎么可能会是她?而他却还是选择放走了林望月,眼下此举,他都无法判断这是否是对的,也觉得愧对谢不虞,毕竟这是第一次给谢不虞带了太多麻烦。
沈晏萧心中暗暗下了决定,林望月究竟是何人,他必须得弄明白。
如若不是她,便将林望月杀之以绝后患。
可如若是她呢?二人似乎已经站在了敌对的角度,便再不会凭空多出几分可能性,但沈晏萧还是想知道,结局还会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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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瑾酌听了谢不虞同他诉说的事情之后,也没多作评论,眼下既然骨莲衣被盗,便只能寻求解决之法。
只是知晓此物的人少之又少,该从何寻起这些蛛丝马迹?又要去寻找何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如打了结的谜团,环环相扣,却又找不到首尾。
谢不虞还在摸着下巴想呢,谁料身旁的萧瑾酌从容一笑,理了理衣袖,道:"不知玄微兄可还记得我是无尽山的师兄啊?"
谢不虞闻言猛然转头看向萧瑾酌,对啊,要不是他说了这么回事情,自己怎么就把这冒牌的西贝货大师兄给忘了呢?
这可是一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于是谢不虞又假装不是很明白,道:“自然是听过,您可是在无尽山有诸多师弟追随、师妹迷恋的,神话一般的大师兄萧尽啊!”他语气里尽数是阴阳怪气的调,好似不贬低一下心里就不痛快。
萧瑾酌这人特性都被人摸透了,他当然知道谢不虞分明是有意这样说,却还是笑眯眯欣然接受道:“没想到在玄微兄眼里,我萧尽竟是如此有魅力之人,真是过誉,过誉。”
谢不虞迟早得治治萧瑾酌这脸皮其厚无比的毛病,应该是自己讲的话还不够毒。
“不过...就你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个西贝货吧?真是苦了追随你的那些师弟师妹,好处全给你占到了。”谢不虞不太服气,抱臂又来了第二次嘲讽。
为了看起来更有模有样,谢不虞还挑眉斜睨了萧瑾酌,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
乍一看芝兰玉树,实则表里不一。
祝殃铭屁颠屁颠跟过来,急忙道:“师傅,方才徒儿还未行大礼,总该挑个时间完成了才是。”
谢不虞比了个“打住”的手势,潇洒道:“哎得了得了,我可告诉你啊,别总是跟那些老古板习俗学,我此生最烦什么条条框框束缚了,我应允了就是应允了,再说了我实在是教不了你什么,也就担个有名无实。”
祝殃铭闻言头摇的如拨浪鼓似的,抱着谢不虞的手腕,眼巴巴道:“师傅,实不相瞒,从见到你的那一瞬间就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再说了,我祝殃铭想拜师的人,定然都是有被我所欣赏仰慕的,你就别推辞,也别妄自菲薄了。”
谢不虞感觉肩上莫名多了个担子,有一种根正苗红好徒弟因为坑蒙拐骗,从而拜了一个无所事事师傅的事情。
他居然有朝一日不得不给别人树立个好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