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以一种近乎挑衅的眼神看着谢不虞,狰狞地笑道:“玄天的勇士啊,你可敢应?若是敢,我一人同你一人比划一次,十招之内定输赢,如何?”
谢不虞心知多半是躲不掉这祸事了,面上却仍云淡风轻,叫人看不出心绪的端倪来,他勾了勾嘴角道:“此话可当真?”
汉子闻言心下一喜,他还就怕这人不答应呢,若是从了他的心意,叫对方应了自己的比划,这才能给点颜色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叫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于是那汉子也不犹豫,回道:“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语罢便动手将背后那把宽刀取下,已然一副准备迎战的姿态。
祝殃铭见此,内心这才愧疚了下来,心知若是自己不那么鲁莽,也就不会给师傅平白无故地添麻烦了,他一颗脑袋垂了下去,不敢再去瞧谢不虞。
一旁那小女孩兴许是没见过这种架势,小小的身躯似乎都在发抖,忙躲到了祝殃铭身后,又偷偷露出眼睛来瞧。
萧瑾酌放下筷子,瞧见祝殃铭这副模样,知道这孩子心里过意不去。
于是便温声出言安慰道:“没事的,你师傅本事可大着呢,天塌下来他都有办法顶着,这区区一个地头蛇,还真当他自己是老大了。”
谢不虞见那汉子手握宽刀,面上笑意更胜,也抽刀出鞘,直视着那汉子。
不过谢不虞大概是忘记了萧瑾酌还在旁边,兴许是被逼到眼下局势无可奈何,又或者是他忘记了遮掩这回事。
总之那把长刀又重新回归在谢不虞手中,这次,他的手握的格外有力。
萧瑾酌垂眸又似是无事人,暗中却已观察到了谢不虞手中那把长刀,老狐狸怎么可能会相信小骗子,先前骗他什么武功都不会的理由?
不过这小骗子竟还真是骗了他。
萧瑾酌本身便是习武之人,纵使自己使的是剑,眼神却是相当犀利,他此刻注意到谢不虞握那长刀,心下便了然此人是个用刀的高手。
他摇了摇头,低头轻笑一声,谢不虞是想对他隐瞒什么呢?萧瑾酌虽看过他掌心起茧,便已知道并非是个不会武功的人。
萧瑾酌又想了想,至于从前相遇那会嘛,想来谢不虞随身带的佩剑,也就是为了混个假身份入那阵法,地点却同他一样的目的,只是没想到途中闪出来他萧瑾酌也加入了队伍。
沈晏萧听着那汉子话就觉得好笑,谢不虞三招之内就能把他干趴下了,还用得着十招吗?
店内其余客人见此情形也都吓破了胆,尖叫着,慌乱的四处逃窜,还有人想跑出这客栈的,却被那汉子的小弟警告:“谁要胆敢踏出这客栈一步,小心脑袋和身子分了家,我们可管不了。”
此言一出,其余客人自然也就不敢轻举妄动,大多数人却还是在这里被那汉子饱受欺压的百姓,很快便打消了想要离开客栈的念头。
而这店主也早就跑到柜门后,自顾自躲了起来。
他可不想染上这些江湖事,自己明明不容易开个小店,如今却摊上了这档子破事,也真是叫他欲哭无泪了。
谢不虞翻转手中刀腕花,带着笑意的眼眸紧盯着那汉子,淡声道:“出招吧。”
那汉子双手握宽刀,下一刻便冲至谢不虞面前,一招横劈直面刀锋寒芒的破风之声!
紧随其后而来的就是那宽刀利刃,行刀之人手腕发力狠劲,可见杀意汹汹,这汉子也面目可憎。
谢不虞站在原地恍若寒松,风刃只吹得他衣袂纷飞,笑意盈盈背手看着那汉子冲着自己而来。
待到那刀锋迎面,谢不虞猛然一下腰,同时背手的长刀忽地向上一撩,竟是一招云剑,力度恰好与那宽刀正对上。
那宽刀被其长刀空中旋转的速度“铮”的一下震鸣,划出流星般的火花,阻挡了宽刀下落的趋势,又因为那汉子紧握宽刀的原因,更是震的汉子手臂发麻。
谢不虞趁此起身,背手接住自己的长刀,更是一记扫堂腿将那汉子踢的险些摔了。
不过这汉子还是有几下本事的,否则又怎么会轻易当上了此地的地头蛇?
汉子被谢不虞的扫堂腿踢空,差点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未曾想这汉子一个后空翻踢得先前放了手的宽刀,又站起身来,单手拎着那宽刀怒目视着谢不虞。
他心里自然是不肯接受的,旁人谁没有接他一招就跪地连连求饶的?
而此刻他越想越是怒满胸膛,于是这汉子悄然向他那桌的其余人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那桌上的人见投来眼神,心下也都了然,不再惬意吃食喝酒,个个竖了眉,像是在等待汉子的什么下一个指令。